明月依依光炯炯,曾折玉桂步蟾宫。
旧梦常思家乡路,身归故里却懵懂。
到头一念从始终,但悲不见天下同。
大势所趋分合定,犹记往昔忆峥嵘。
且说路明非运转法力,小心维持,及至冰轮东升,夜色如幕,方才睁开双眼,吐一口浊气道:“此一战有利有弊。借其阵法,增长法力,已至往昔一厘之功,好比大塘较之汪洋,初具规模。若在阵中,能合二成有余,再遇奥丁那厮,也不惧矣。此为利也。”
但他旋即叹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虽占先机,却显露许多法门,再遇那厮,恐其施法针对,却是防不胜防。此为弊也。”
他站起身,抻了抻腰,心道:“俗话说千日为贼,岂有千日防贼之理?那卡塞尔学院对我殷切,言之凿凿,不知可有门道?倘若尽是蛟龙之子,龙气氤氲,倒也正合修行。”
想罢多时,抬头一看,又掐指算了算,即道:“该是三更,不知那丫头解不解得我盘中之谜,待我前去一观。”
说罢,他将身一抖,双臂一摇,即变作一只蝙蝠,扑棱棱,飞入夜空。正是:
状若硕鼠生两翼,眸如炭火光戚戚。
双耳回旋知天下,夜中精灵似墨洗。
不过一刻,即至丽晶酒店天台,他双眸一盼,即见一倩影伫立,似久待多时。
只听她埋怨道:“怎么还不来?”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陈墨童。
路明非暗自好笑,旋身飞下,回转本相,即道:“你这丫头,不在下方安寝,上天台何为?”
陈墨童猝然一惊,转身瞧见路明非,怒道:“你少来这套!你早上拍了我头顶三下,往上指了指,不就是叫我三更时来天台见你?”
路明非笑道:“你倒听话,也有几分灵巧,不然何以解得我盘中之谜?”
诺诺越听越气,忙深吸口气,平了平心绪道:“你以为我没看过《西游记么?”
路明非一怔,旋即道:“我倒也看过,只是其中记载多有出入,不可当真。”
诺诺摆了摆手,不愿与他多谈闲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觉醒的龙族血统?”
路明非哈哈一笑,盘坐在天台楼畔,吟道:“我乃天地造化灵,洞天孕育蛟龙性。台甫明非尊为路,古往今来此一名。”
陈墨童又生怒意,不耐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路明非瞥一眼,叹道:“尔不通真言,反恼于我,无此理也。”
陈墨童无言以对,暗气暗憋,也坐于明非一旁,又道:“你为什么突然同意加入卡塞尔了?”
路明非思索片刻,即道:“我虽一心求极乐,却也喜得状元册。寒窗苦读所为何,正是如今高登科。”
陈墨童忍无可忍,又怒道:“你那个成绩,除了我们,哪家好大学要你?”
路明非呵呵笑道:“汉明功业草莽兴,刘朱岂非前缘定。古来英雄千万万,天下逐鹿莫问名。”
诺诺被他弄得没了脾气,转身就走。
路明非忙道:“休这般小气,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说罢,取出瓶酒,还饶两个酒杯。
陈墨童惊道:“你从哪变出来的?”
路明非将酒斟满,递来一杯,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且休管。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
诺诺接过,迟疑道:“不会是用头发什么变得吧?”
她忆起明非之前所为,心有余季。
路明非知其所虑,笑道:“且试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