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两人目光自然不可避免的和那些朝鲜农奴对上。
“等等。”
年长些的李承文对上他们眼神,双方都觉出些不对,心头也猜出可能,于是尝试性用朝鲜语问道:“你,伱们是?是朝鲜人!?”
“正,正是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鲜农奴里头涌出大片人潮簇拥过来,两兄弟面上兴奋顿时转为惊愕,身子也开始战栗。
“你们是,是七年前,七年前被清虏掠走的人!?”
这边颤抖着发问,那边农奴们也激动的反问:“你们是从国内来的人吗!?是大王派来救我们的的吗!?”
随即还没等兄弟俩回话,大片的朝鲜农奴顿时如机关枪一样喷出了无数的问题。
有问能不能带他们回朝鲜的,有问两人认不认识某某某的,有想要拜托两人给朝鲜某地某人带个信回句话的。
得亏宁古塔内男女农奴是分开管理,不然还有一大批朝鲜女奴也会簇拥过来。
说不定就得在宁古塔提前上演一下踩踏事件了。
可他们闹出动静,黑旗军自然忍不了。
连裴伍与赵现也抽刀靠了过来。
“后退!”
“再敢喧哗你们都得死!”
“滚回去,再吵今晚都没饭吃!”
十几人对几十人一阵拳打脚踢,他们也终于安静下来,李承善和李承文面上虽然不忍心,却也出口帮腔:“退回去吧!退回去!”
“慢慢说!”
等他们安定了些,赵现凑过来轻舒一口气,拱手道:“贵人说得等大军归来之后再做安排,军中戒律,不得逾越啊。”
“校尉不必如此,我们兄弟晓得。”
“那就好,不过都是一族之亲,在这种境地相遇,你们挑出几个人说两句也无妨。”
顺道也能让这宁古塔内的朝鲜人都安稳些。
大军出征,这地方就留了三百兵员,男奴倒是带走了不少,女奴却基本都留下了,因为地理原因,里头朝鲜人是相当的多。
如今这两人说点空话安抚下这些人。
赵现也能试着多用用朝鲜人来协助管理城池。
说完赵现就派人去把那几个朱由检之前设置的朝鲜‘女官’拉过来和老乡说上两句。
随后不出意料。
宁古塔内哭声震天。
李承善和李承文哭的捶胸顿足,差点厥过去。
丙子之役战败后,被掳掠走的五十余万百姓啊!农奴更是不计其数啊!
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不止百姓,战后王室受辱不说,那些矢志抗清的文武官员也在战斗被大规模监禁,押送沈阳处决。
可是“国势艰危,百姓皆思中国”,“拒斥清人,日月重光,乃是男子事业”这般思想从未在李氏朝鲜断绝!
即便两人想着要归化大明,可这份刻骨铭心的耻辱又怎么能忘却呢!?
大明王师啊!
终究是大明!
哭声之中,许多汉人从内城探出头来看朝鲜人哭天喊地。
他们这些天下来也知道这黑旗军管事的是汉人,官爷特殊照顾他们,让他们不用干活,却也不能乱走动,跟坐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