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李,镇上的人已经没多少了,再等也不会有人来了。”
“丽兹呢?”看上去似乎一夜未眠的年轻男人神情有些麻木的问道:“她是加琳娜在这个镇子上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应该是跟着家里一起逃难去了吧,很快,我们这里也将不再安全,那群狗娘养的已经要打过来了。”
“这样啊。”有点机械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难得穿的这么正式的缘故,不太习惯这样穿的男人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跟上前面的人缓缓朝着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突然的缘故,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此刻满是疲惫与茫然,微微有些僵硬的脸上连一丝悲伤都看不到。
女孩是不幸的,她几乎是刚踏入战场就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不过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的一部分遗体被人给带了回来,不至于像别人一样尸骨无存。
经过短暂的一些仪式,很快,镇上仅存的一位牧师上台。
“早安,感谢你们在这寒冷的一天来到。礼拜式将于几分钟后开始。首先我们邀请加琳娜的密友,李,说几句话。”
这番话之后,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人就这么走上台,而底下的场景其实也说不上肃穆,而礼堂外面,也隐隐传来一些鸡鸣狗吠的声音,让本来就不是很庄重的场合变得更加潦草。
毕竟,这個普通的女孩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底下仅有的那些人,也未必跟这个女孩有多熟悉,更多的可能只是出于一种兔死狐悲的忧伤,这才来到了这个相当简单的葬礼。
至于台上的这个男人,台下的人也都听说过他,也根本不指望他能在这种场合上说出多么动人的话。
而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台上的那个男人稍微有些茫然的开了口。
“我从来都未曾设想过她会离我而去,或者说,没想到她会这么潦草的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便开始了沉默,似乎这乍一听有些空洞的话便是他全部的想法。
只是,在沉默的这个过程中,男人的眼圈突然开始有些泛红,像是被封印的悲伤在此刻开始逐渐复苏,直至吞噬整片葬礼。
“抱歉,我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男人已经开始有点哽咽的声音重新响起“不过我想她也不希望我为此感到难过,她曾对我说,在她的葬礼上,我可以大笑出声,直至我忘记所有的伤痛。”
“但是,我还是有些话想要告诉她,她走之后,我写出了我这一生最为满意的作品,不过我更希望我一辈子都写不出来。”微微抬起头,男人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眼中水雾逐渐泛起,但那略显哽咽的声音,此刻却仿佛有着某种强烈的感情在激荡。
“现在,我希望我能念给她听,我想让她知道,这首诗,也许可能配得上她曾有的那让我有些许惭愧的赞美。”
又是一阵沉默,终于,男人环视了一圈,双手撑着眼前的这张桌子,似乎是担心自己会随时倒在地上。
“停止所有的时钟,切断电话。”用泛红的眼圈看着礼堂外的年轻男人的语速并不快,一声一声似乎要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给狗一块浓汁的骨头,让他别叫。
黯哑了钢琴,随着低沉的鼓。
抬出灵柩,让哀悼者前来。”
低沉的声音越来越响,以另一种方式让这激荡的感情在这里回响。
而葬礼上原本心事重重的人,此刻也是愣愣的看向了台上这位蹩脚的三流诗人。
“让直升机在头顶悲旋,
在天空狂草着信息,她已逝去。
把黑纱系在信鸽的白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