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少?
任振生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但眼下这情形也没时间深想, 只沉声:“任彬!”
易天眼睁睁看着木盒被半路截胡, 回过头诧异地看了眼陆烨。
“陆哥, 你认识?”
陆烨睥了那人一眼, 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没见过, 不认识, 你谁啊?”
任彬:“……”
他大怒,“你不认识我是吧,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老子一个厉声呵住:“你这孩子在干什么?坐下!好好说话!”
任彬撇撇嘴, 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俩高中在一个班念书, 但陆烨向来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死人脸, 从不正眼看别人一眼。
不只是任彬, 班里其他男生都看他不顺眼。
但陆烨家里有钱有势,大家敢怒不敢言,就任彬敢怼他几句。
原本也没什么大矛盾,但偏偏这小子长了一张颜值巨高的脸, 尽管看起来很不友善, 可仍挡不住前仆后继的妹子们。
纯情任彬好不容易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花, 正准备着一系列疯狂追求, 结果第二天就看到那妹子羞答答地把陆烨堵在楼道口,递过去一盒亲手做的巧克力。
陆烨这厮却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书包往肩膀上一撂,厌恶地皱着眉头:“走开!”
说着, 面无表情地绕过妹子,转身离开。
任彬眼睁睁看着女神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没把他给心疼死!
他气不过,追上去找那小子单挑,结果没打赢,反而被揍成了猪头……
于是,梁子彻底结下。
……
陆烨原本是真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这会儿倒是隐约觉得“任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讥讽脸:“噢,是你啊。怎么?还想被打成猪头?”
易天望着语气相当欠扁的陆烨:“……”
刚得知儿子曾经被打成猪头的任振生:“……”
任彬一瞬间脸涨得通红:“你、你!”
任彬原本也只是想给陆烨一个下马威而已,想着这什么腐骨花放家里也没用,如果这小子求他那么一下下,就勉为其难给他好了。
结果……
妈的!!
任彬压住想要把陆烨胖揍一顿的想法,不屑地笑笑:“随你怎么说吧,不过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还有心思呈口舌之快?”
陆烨垂眼,看着自己的腿,屈辱地抿了抿唇角,一声不吭。
任彬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对他非常重要,不然以这小子的暴脾气,只怕早就翻脸了。
任彬更觉得意,转头看向易天,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怎么毕业后就没听着你消息,不会成天跟这种人厮混吧?这谁啊,你跟班儿?”
下一刻,冰冷的声线在他耳边:“你再说一遍试试?”
任振生也不悦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注意用词啊,这位是我的贵客,易天易道长。”
“道长?”任彬眼皮一翻,上下打量易天好几眼,“就这样子还道长?”
他从小耳濡目染,这些年父亲身边往来的方外人士不少,各个仙风道骨,哪像这人呐!
白衬衣、牛仔裤,跟个刚入大学的毛头小子似的,看着比他还小几岁,哪会是什么正经道长!
骗骗老头子也就算了。
想唬他,没门儿!
“道士证呢?有吗?”任彬摊开手。
任振生原打算赶紧阻止儿子,但听到这句话,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说实话,儿子这么一提醒,他心里的那点顾虑也渐渐放大,于是不动声色地看向易天。
易天还没说什么,陆烨却黑了脸,上前一步将小道士护在身后:“干什么!查户口?”
他家小道士什么时候轮到人这么欺负了!
易天生怕陆烨发飙,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从陆烨身侧探出一个脑袋。
“嗯嗯,有的。”
在易天看来,人家要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总得核实一下身份吧,这很正常啊。
他连忙打开双肩包,摸摸索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递过去。
任彬接过道士证,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又上网查了编号,确认没问题后,才不甘心地还给他。
任振生也放下心来。
有道士证代表这位易道长虽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在专业的道学院待过至少三年以上,且有过较长时间的传度经验,说不定还是某位大师的亲传弟子。
再者,道士证上的名字也和袁道长口中的贵客对得上,证明他身份完全没问题。
任振生略尴尬:“不好意思,易道长,犬子……”
“没事没事。”易天笑着表示不介。
任彬这会儿也没再怀疑,但见陆烨这么护着这道士,忍不住想在死对头面前炫耀一番。
“行吧,算你过关。”他抬着下巴,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既然是道士,听说过安云观吧?就正全派最出名那道观……袁续袁道长,听说过吧?”
他挺了挺胸膛,语气故作随意地显摆道:“我爸的老朋友。看在老同学的份儿上,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这小道士,连头发都还没蓄起来呢,一看就是哪个小门小派里的小徒弟,听到袁道长三个字还不把他给吓死?
呵呵。
任振生无语地看着儿子:“……那个、咳咳……”
“不用了不用了!”易天很诚实地摆摆手,“我们认识的,袁道友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任彬:“……”
太无耻了!
不愧是陆烨那伙的啊!无耻到一起去了!
任彬气得笑出声来:“请你吃饭?人家安云观的王牌道长,堂堂海市道教协会副会长,请你吃饭??”
“够了。”任振生皱眉,赶紧制止这熊儿子的胡言乱语,“易道长是安云观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得失礼!”
任彬嗤笑一声,却是一脸不信。
“赶紧把东西给易道长!”任振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懒得跟这臭小子掰扯,直接呵斥道。
任彬扭过头,死死扣住木盒:“不给!”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而后是一个慵懒的女声:“大下午的,吵什么呀。怎么了?”
“姐!”任彬一喜,大声道,“你来得正好,爸爸要把咱家传的腐骨花送人呢!”
平日里姐姐最是疼他,这回说什么也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