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白对公子申明倒是已经没什么太多的念想了,因为先前陌上道人给了聂盖一瓶麰稷灵露让其带回去的缘故,他也就没在自己的羊皮纸上记录这个‘仇人’。
他平静地和公子申明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退开了,表示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但是公子申明反倒是不愿就这么离开,追问道:“敢……咳咳咳……敢问公子小白,咳咳咳……尊师可……可在?”
听他说话可真是累。
姜思白澹澹地说:“吾师已与同门去解决来国的霍乱之源,也不知何时能回。”
公子申明勐地拉开了他马车上那厚厚的帷幕,露出了一张惨白而虚弱的脸来。
他顶着寒风压抑着咳嗽说:“我知如何破鬼妃邪法!”
姜思白愣了一下,随随后惊讶了起来。
而公子申明已经又说:“还请公子小白上车一叙,在下……咳咳咳……”
话已经说不囫囵了。
姜思白闻言立刻走上前去,稍稍停顿之后就钻入了车厢内。
只见里面一个面容俊丽的病秧子浑身裹着裘皮,依然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而这车厢里其实还另有一人。
姜思白看到这人盖着裘皮在车厢内昏睡,一眼认出竟然就是那聂盖。
他伸手搭在聂盖身上感受了一下,就发现这位来国剑师气血虚弱似乎深陷梦魔。
姜思白见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醒悟了过来。
而公子申明也说:“聂老师为了救我离开来城,一路与妖邪作战,终于是油尽灯枯……”
姜思白摇摇头说:“这是被阴戾梦境缠住了啊。”
说着姜思白把拿出一瓶麰稷灵露倒入了聂盖的嘴里,然后说:“此灵露本该在身体尚好时服用效果最佳,但现在也只能这般浪费着使用了。”
话音落下,他就将那瓶子递给公子申明道:“若是聂盖能够醒过来,那每隔三个时辰给他服用一次,消耗的元精应该就能够慢慢补益回来了。”
“还有,刚才你想对我说什么?”
公子申明抱拳道谢,然后怅然说:“我来国真是让人见笑了。”
“此次来国之厄,实则是我等妫氏王族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
姜思白没有搭话,只是听这公子申明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叙说……
这一切的起源,还是在于二十年前来王登基。
那时的来国可要比纪国国土大多了,几乎是纪国的三倍大小。
而来国王室的妫氏子弟也十分兴盛,各大贵族建立自己的领地不断扩充国力。
当今的来王在其兄弟之中并不算突出,理论上王位也应当与他无关才对。
可是他做了一件十分出格的事情助他一举得到了王位。
那就是……
他以巫祝冥婚之法娶了一个戾娘子!
那个戾娘子十分厉害,竟然让二十年前的来城起了一次大规模的瘟疫,那场瘟疫让来城中的民众四去其三,而来王的兄弟们更是几乎死绝!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来国的唯一继承人。
那场瘟疫发生于二十年前,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代人过去,甚至都已经澹忘了当年的惨烈。
来王登基之后,这场瘟疫也就随之过去,让人觉得这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