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死了。

从确认消息到现在，钱无益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照常起居，照常工作，脸上有的只有平静。左昌和血蔷薇缠绵交融的昨夜，钱无益如常加班，处理政务。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钱无益停笔抬头，却迟迟不见门开。

忽而悲上心头，钱无益想起，马文死了。

接替马文工作的是他的助手羊韬。马文敲门之后会直接开门，因为他知道钱无益不会介意，他也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进来请示。

羊韬……

还没有养成默契。

钱无益放下钢笔，靠到椅背上：“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入内，他上前说道：“城主，马武大人抢救回来了，他仍然昏迷不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应该没大碍了。”

“哈哈！”

钱无益突然一笑，吓了羊韬一跳。

他慌忙抬头，又很快低头。

钱无益笑着说道：“羊韬啊，我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啊！唉，马文惨死，马武重伤……我钱无益的左膀右臂废了一只半，天空之城这个副本还消失了！”

“前阵子……我丢了四个副本记录，其中一个是至关重要的古代战场！”

“流年不利啊！”

钱无益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语气上倒是没什么窘迫。

羊韬有些紧张，他连忙说道：“城主大人不必多虑，这不过是您伟大征途中的小小挫折，96511的局势仍在您的掌控之下！”

“是的，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仍然具有优势。不过我须得小心，这一连串打击在提醒我，我必须更加刻苦。”

钱无益目露精光。

他继续说道：“首先第一点，我得戒色。”

戒色？！

羊韬一怔，想起最近的传言：“您是指……血蔷薇？”

“是的，就是她。传我的命令，从今日起——鲜花不必再送，为血蔷薇准备的那个盛大的生日宴，也不必再筹备。我需要把精力放在更要紧的事务上，没工夫花前月下，儿女情长！”

“城主英明！”

羊韬心下一宽，登时松了口气。

作为马文的得力助手，羊韬知道很多内情。别的不说，之前钱无益想要两个认承之环，负责去各大冒险团“征收”材料的，就是羊韬。

他本来有些担忧，现在看到钱无益迷途知返，心下自然宽慰。

他笑着说道：“钱城主，您终于想通了。属下……倍感欣慰！”

“想通了。血蔷薇固然美艳，可世上美女千千万，她不过是其中之一。她唯一独特的地方，在于无数人说她是天王将军的禁脔，可结果呢？她却是个处子！”

钱无益索然无味的摇头。

他继续说道：“我之前一叶障目，可笑肤浅，要不是突然得知见里大将还活着，并且就在我96511的消息……哈哈！我不知道还要愚蠢多久！”

“？”

羊韬一脸黑线。

他深刻怀疑钱城主突然感觉索然无味的原因，但他不敢问。

他将手中一份文件递上，面目严肃的说道：“城主大人，刚刚收到司法署三位副署长的联名举报，他们声称司法署梁署长贪污受贿，道德败坏，大搞钱权交易，有十分严重的渎职行为！这是他们递交的材料，我已看过……如果都是真的，证据确凿啊。”

钱无益眉头一皱，当即翻阅。

不消片刻，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不由得拍了桌子，怒道：“硕鼠！好大一只硕鼠！羊韬，让血蔷薇详细调……”

算了！

证据摆在眼前，一条一条的详尽至极，还调查什么？

钱无益抬头，说道：“通知血蔷薇，立刻抓人！”

羊韬当即点头：“我立刻去办。”

钱无益问道：“那个左昌找着了吗？”

羊韬答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刚刚得到的消息，找到了，王管家带他去见了见里大将，没有异常。”

钱无益问道：“没有异常？”

“是。王管家派人传了消息，见里大将反应正常，没有丝毫异样。事实再一次说明，和我们的猜测一样——那左昌不是天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