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批又一批拖家带口的人聚居在瓦屑坝前,这是江澄那天在山谷中和难民们约好的。
“这怕有上万人吧!”孟钊站在一旁,带着一分疑问,或者是因为那天因为被江澄教训了一通,这些天他对于这群难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而且也不知道是在哪天,他那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也被光头所取代。
江澄说得没错,身体发肤虽然受之于父母,但是有谁能保证一辈子都能完整无缺地保护好他们呢。不说他一个武人,受伤是经常的事情,就是对于文人而言,也不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打理头发吧。如果真的这样,岂不是头发比人都要长。
再说了,和尚不也是光头吗,也没见到有人去指责他们不孝。
说到底这都是那些酸腐文人捏造出来的意境,还是二公子想得明白,早早地把一头长发剪成了寸头。或者是心中催命的作用,半月过去,江澄在孟钊的心目中早已成为了真正的江家二公子。
还别说,剪成了光头之后,孟钊感觉人的精神都好多了。
此时,不需要多言,众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江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投到了江澄旁边孟钊的这个光秃秃的头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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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会这么多人?”江澄也是不解,仅仅一个饶州城,包括周边三十里湖、五十里巷及至百里亭一带,都不可能还有这么多的人口。
这些天他一直在训练吴棋等人。还别说,原先的地痞无赖在经过江澄半个月的训练之后,整个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脸上都充斥着我就是无赖,这五个字的表情,现在却被一股坚毅所取代,只是这股坚毅似乎还是有些稚嫩。更多地还是生无可恋。
孟钊这段时间从头到尾观看了江澄的训练方式,和他让手下的士兵每日出操操练不一样,这半个月下来,江澄只训练了两个项目,站立和齐步走。
但偏偏就是这两个最简单的项目就让这群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无赖叫苦不迭。孟钊起先还以为是这群无赖在无声地抵制江澄,但是等他也和这群无赖一样,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半个时辰,而且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之时,才发现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能让人感觉到度日如年。
就连他都是如此,更不要说那些身体素质方面远远不如他的吴棋等人了。
倒是江澄好像没什么感觉,孟钊就有一次发现江澄在烈日炎炎之下一直站了两个时辰,如果不是王馨颖过来找他,孟钊换衣江澄能一直站他哥三天三夜。
白天练站姿,连齐步走,晚上这些人还要接受江澄的思想政治教育。
孟钊只是听了一次就受不了江澄所说的话,他实在想不明白,江澄从哪得来的那么多的颠覆了他的想象的话语,比如人人生而平等啊、比如以己度人啊,比如皇帝和你我一样都不过是普通的常人啊。
在听到江澄说这话的时候,孟钊都恨不得帮他把嘴巴捂上,皇帝也是你我能够随便议论的吗。
此时以吴棋为首的九十人同样如同一杆杆标枪站在江澄的身后,这些人看向江澄的眼神充满了畏惧,当然,也有一些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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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多了七十来人,却是因为吴棋这些人在经受了江澄这看似平凡却非常人难以忍受的摧残后,便将他们昔日的那些同党或者仇人都一个个招了出来。
江澄正发愁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来帮助文天祥,虽然还没有见面,但他也知道后者的征兵工作不可能顺利,恰好这些无赖本身也是这个时代不安分的一个因素,倒不如将他们集中起来,说不准在一两年之后,这些人便也能够成为宋朝的一支奇军。
地痞无赖中虽然能够诞生出刘邦这样的盖世英豪,但是更多的还是成为那些让后人永世唾骂的汉奸。
“要不我去看看吧!”孟钊自觉地把自己的角色看成了江澄的下人。这让江澄感觉很不习惯,几次沟通无果之后,江澄便也由着他了。
“不用,”江澄答道,“有人来告诉我们原因了。”
孟钊往前一看,果然,前面走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头戴一顶将军帽,身穿黄金肩甲,腰系一条红纱,脚下穿着一双长靴,不只是孟钊,包括江澄后面的几十双眼睛都看直了。
“王小姐!”江澄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