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香獐,而且是一只雄性的香獐。
香獐,东北大地上也不多见的麝类小兽,那对僵尸牙就是雄性辨识的标志,是它们求偶打斗较量的利器,长达十厘米,像是獠牙。
不过,这样的牙齿对食肉动物而言,那就没啥威胁了。
吕律所看到的这只,浑身呈暗褐色,脖子到腋下的位置有两道比较宽的白色纹路。
他一下子就认出,这正是鼎鼎大名有着森林香妃的林麝。
对,雄性香獐,被冠予香妃之名,因为雄性产麝香啊。
是几种产麝香的麝类动物中体型最小的,重量不足十公斤。
别看香獐小,身手那是相当敏捷,甚至能直接跳到树上采食树叶。
奇特的蹄壳构造,能让它们在树枝上行走自如,也是逃避猎物追捕的法门之一。
林麝产麝香,而且是产麝香的动物中麝香产量最高、质量最好的一种。
另外在大荒里产麝香的麝类动物,还有一种名叫原麝,在小兴安岭也有少量分布,吕律到了这山里,那么长时间里,一直不曾见过,和林麝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一身皮毛呈黑色。
麝香,不仅是高级香料,更是名贵中药。
身为曾经的山货收购商,吕律对这玩意的了解不少。
那是一克就能卖到比同等重量黄金价格还高的东西,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引起吕律的重视了,标标准准的软黄金。
而一头林麝所能产的麝香,在五十克左右。
几年下来,那效益相当可观。
自古以来,人们通常采用的是杀麝取香的法子,在吕律所了解的,也正是在八零年代,改革开放,林麝遭到大量猎杀取香,被弄成了保护动物。
不过到了吕律这里,他是知道能从它们的香囊里直接活体取香而不伤生命的。
这弄回去养着,就是一笔源源不断的财富,这可比一枪打掉要强太多。
草甸子里那么大片面积,再养上一些林麝,也是相当不错的。
不然的话,那两米多高的栅栏,岂不是有些浪费。
这本就是吕律计划养殖中的一种。
吕律耸着鼻子,探寻着林麝刚才奔跑时留下的香味,转着在周围查看。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只獐子会跑掉,因为了解得多,吕律也清楚它的生活习性。
雄性獐子独居,看似在林子中四处游荡,但其实活动范围非常稳定,而且,每天外出活动的路线也比较固定,最固定的,大概就是它的茅房。
它们总习惯于到同一个地方排便,方圆不超过一平方米。
而且,就即使被惊吓追撵逃跑,也会大概率回来原来生活的地方。
就这特点,想要逮到它们,不要太简单。
事实上,在吕律看来,狍子和香獐,在这一点上,都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都习惯于在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下生活。
吕律细细在周围转着,一圈圈地扩大搜寻范围,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在刚才香獐停留过的石砬子十多米外的另一个石砬子背后,看到了香獐留下跟羊粪很像但要小得多的粪便颗粒。
“看来,等找到师父,返回的时候,就冲这只香獐,还得从这里来。”
吕律微微笑着,自语道:“得找机会,再去多抓几只回来。”
仔细观察地形,确定记住这位置后,吕律才转身回到草甸子。
还隔着临时营地老远,元宝等五条狗早早地跑了过来,围着吕律上蹿下跳。
“没办法了,今天啥也没打到,你们几个今天晚上就别想着吃肉了,勉强凑合一下吧!”
吕律弯腰,在几个狗头上各自揉了一把,领着它们一路返回。
到了帐篷边,看到外面的柴火上架着的吊锅里,小米粥已经熬好,陈秀清还弄了七八个馒头用棍子穿着,斜插在火边烤着。
吕律掀开帐篷看了眼,发现帐篷里已经弄来些枝叶铺垫好,上面又搂了一些松针铺在上面,陈秀清正垮着裤子成马步状半蹲着,凑在点燃的明子旁边,用药水擦着自己红肿的大腿。
这小子,忙得倒是挺快,连晚上睡觉的地儿,都已经铺好了。
“咋样啊?还受得了不?”吕律瞟了眼他磨得红肿的腿,问道。
陈秀清抬头冲着吕律勉强一笑:“没问题,今晚一过,明天早上一起来,照样活蹦乱跳……律哥,有没有打到啥?”
“啥都没打到!今晚只能将就了!”
居于陈秀清那张嘴,吕律没有将发现香獐的事情跟他说,别到时候蹦出一句“现在不捉,会不会被啥给吃了”的话。
“粥已经煮好,馒头也烤得差不多了,律哥,你先吃,我擦好药就来!”
对于没有打到猎物,陈秀清并没觉得有啥奇怪。
猎人上山打不到猎物,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儿,何况,吕律根本就没去多长时间。
吕律没有多说什么,出了帐篷,从猎囊里取了木碗,舀好粥,喝一口粥吃一嘴馒头,不多时,陈秀清也上好药钻了出来。
“吃完早点睡,明天早上早起,趁着早上凉爽,咱们多赶一段路!”
他初步估计了一下,就今天这速度,也走出六七十公里,明天更早一些的话,应该能从汤旺拐向嘉荫河方向,山里住上一宿,第三天早上早早地就能抵达乌拉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