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之前听说葛飞上头有人罩着,我还说是谁呢……原来,葓门连这种欺男霸女的家伙都愿意罩啊?”
“噢,还没问过,阁下怎么称呼?”
旁边的葛飞插嘴道:
“这位是程五爷,你拉黄包车没听说过他?放尊重点,他可是尖沙咀扛把子的人物!”
他也是平时给程五爷当狗腿子当惯了,听到有人冒犯就下意识反驳。
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顶着几十个指着自己的枪口,连忙又补救了一句:
“沈啸老弟,老哥我也是为你好。”
沈啸不搭理他,微笑着看向程五爷。
后者深深吸了口烟,摘下墨镜,目光中透着审视:
“小子,上回放过你,是你运气好,碰见贵人有事着急要走。”
“别再拿葓门说事。”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葓门身为帮派,有这么注重名声?像飞龙帮这样的,我罩了少说有几十个,他们平时干什么,只要不闹大了搞到我面前来我是不管的。”
“可葛飞每个月定时定点给葓门交供奉,他出了事,我就得替他平。”
“这个,才是葓门的规矩,懂不懂?”
沈啸明白了。
帮派,不管再有名再自诩正义,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帮派。
收保护费,就要罩着交了钱的人,天经地义。
至于交钱的那些人有没有作奸犯科……道上混的,哪有人手头没沾过血?
沈啸往后撤了一步,线条刚硬的脸庞重新挂上笑容。
“看来,程五爷今天是非要替飞龙帮出这个头不可了?”
“好,那我把话先放在前头——”
“葛飞逼死的沈三哥是我邻居,他逼着三哥去赌场、借高利贷,还不起钱就要三哥把老婆孩子卖了抵债。”
“我只揍他手下人一顿,没有让他杀人偿命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件事闹到哪里去,你去街上发传单让人评,那也是我占理!”
“嘴巴说不通的事,就用拳头打通。”
“要动手,我奉陪!”
话音落地,二楼持枪的二十个小弟们齐刷刷上膛!
手中动作不甚整齐,但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不怕死的气息,抖也没抖一下。
程五爷眯起眼,似乎是在咂摸对方刚才说的话。
他一点都不害怕那堆枪口,只漠然转头看向了葛飞:
“这小子刚才说的,是真的?”
“你们飞龙帮,私底下还干买卖人口这种活?”
被他这么一盯,葛飞腿肚子陡然一软,当场就有股想下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