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怀庄苦笑一声,也不敢说什么。
无论在外面他如何光鲜亮丽,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终究只能是一个晚辈。
三人进屋坐下,田怀庄熟悉地为母女二人倒了杯茶水。
“孩子,快给娘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田母迫不及待地问道。
田沛儿把这七年多的经历说了一遍。
当说到沈啸时,她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但田母对自己女儿又何其了解?
听完之后,田母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从分开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们的下落。”
“一开始我只是在这附近找,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我寻到了田大队长之后,他让我写信,往其他地方也散一散。”
说到这里,田母看了一眼田怀庄:“这事儿还没好好谢谢田队长。”
田怀庄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在全国各地都发了寻人的信件,前两年也是石沉大海,直到前不久,我......在警署有了职位,有权利往港岛也发一些。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曾想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
田母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父亲......没能熬过来。”
提及死者,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沉默了一会儿,田母忽然问道:“沛儿,你说的那个沈啸,今年多大了?”
听出母亲话里的意思,田沛儿脸颊瞬间红了一下,解释道:“阿啸和我只是如同姐弟一般,没有那种关系的。”
看女儿这么说,田母摇了摇头道:“他现在也在沪府?”
田怀庄脸色有些凝重:“就在租界里。”
“那为何不请来家里,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啊!”
“他来不了。”
“为何?”
“他现在已经被岛国人盯上了,来这里,只会牵连到我们!”
田母看着田怀庄冷笑一声:“人家不仅救了沛儿的命,还拿沛儿当亲人对待,真不愧是田大队长,居然还担心人家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在你心里,你妹妹和你的前程比起来,真是一文不值!”
田怀庄摇了摇头:“娘。”
“别叫我娘!”
看着自己母亲决绝的态度,田怀庄的眼中出现一抹浓浓的悲痛。
相隔千里不能相见,和相见却不相认,到底哪一个更加令人心痛?
战火纷飞的年代,这种悲剧,又何曾只是个例?
深深吸了一口气,田怀庄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
“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田母想说什么,但被田沛儿及时握住了手。
田沛儿笑着说道:“哥,你说。”
“孩儿做这些事,只是情非得已。”
田怀庄道:“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组织打进敌人内部的间谍。”
一句话。
不到十秒钟。
但却压在了田怀庄的心头,如同一座泰山。
压了整整六年!
“这......”
田母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一个母亲,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家国的叛徒!
但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如何能够解释血淋淋的现实呢?
“我知道娘您一时间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