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晚冬神情有些闪烁不定。
柳催雪在旁提醒道:“这是能够抓住凶手的重要线索,事关刘大人的死因和宋公子的清白,说严重些,可能关系到大宋的安危。”
孙晚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她抬眼,双眼中水雾一片,低低道:“老爷死前几日确实有提过,他写了一封信,还说此事万不可向别人透露。”
说着,孙晚冬以帕掩面,轻声啜泣了起来,“没想到他竟是因此而亡,允儿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
柳催雪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眼中起了一丝波澜。
孙晚冬啜泣着,继续道:“老爷说过,那封信是我们母子的保命符。”
宋景乐忙追问道:“那封信现在……”
孙晚冬擦拭着眼泪,止住了哭声,摇了摇头,“信并不在我手中。老爷一直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会藏在书房的暗格内,就连我也不知道暗格在哪。”
宋景乐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暗格中丢失的就是那封极为重要的信。凶手应该是为了某件事而来,而那封信说的就是那件事。凶手从刘原口中得知了信的存在,便在先刘景秀一步到达书房,藏在房梁上,等知道了信的位置,便盗取书信,为防止消息透露,杀人灭口。
孙晚冬神色很是疲惫,此刻得知了刘景秀的死因,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好似要陷进椅子里。
宋景乐向孙晚冬再询问了几句,便和众人离开了留兰苑。
此刻日头西移,宋景乐早上的时候并没有歇息好,这会被暖洋洋的日头一照,睡意顿时涌了上来,走路的样子跟螃蟹似的,摇摇晃晃的。
沈苍梧和柳催雪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有些迷糊。
尤凌看着迷迷瞪瞪的三人,直叹气。
几人走到半截,宋景乐忽然向尤凌说道:“尤大哥,要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查查那日我们在湘皖楼遇到的那个人。”
尤凌疑惑道:“那你们几位?”
宋景乐往廊下一坐,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我们得补会觉,不然今夜没法干活了。”
“咳咳咳……”尤凌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宋景乐,这个时候竟还有闲心睡觉?
宋景乐已经起了身,拽着沈苍梧往自己住的屋子方向去了。
柳催雪打了个哈欠,也跟着往前走去,“快去吧,我们可等着你的消息呢。”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房所在的院落,彼此看了眼,迅速闪进了屋中,不一会屋中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刘府众人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府衙的人得了尤凌的吩咐,留了四个人在院外守候着,好等他们醒来去知会自己一声。
这一觉,三个人睡的十分香甜,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沉。
宋景乐下了床,洗漱过后喝了口热茶,见沈苍梧还睡着,眼见泛起一丝趣意。
他拔去头上的发簪,捏了一撮头发,在沈苍梧的鼻间轻轻拂了过去。
睡梦中的沈苍梧眉头一皱,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别闹”,便继续睡去了。
宋景乐玩性大起,跳上床铺,哼了声,“让你不起!”
说话间,捏住被子的一角往床脚扔去,然后拽住沈苍梧鬓角的发丝,用力一扯,大喊道:“沈苍梧!宋景乐又闯祸了!”
沈苍梧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喝道:“啊!在哪儿!”说着就要下床。
宋景乐早就蹿下了床,手中端着茶盏,悠悠喝着茶。
沈苍梧摸了摸发痛的鬓角,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待转过头看到眼含笑意的宋景乐时,立刻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沈苍梧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宋景乐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苍梧有气没处撒,干瞪眼。
宋景乐指了指已经打好的洗脸水,“快点,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沈苍梧在床上坐着,盯着屋顶看了许久,这才缓缓下床。
隔壁的屋子此刻也有了响动,想来是柳催雪听到了两人闹腾,也起身了。
柳催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着腰肢,开始思索待会宋景乐会如何做。
如果凶手真的是刘府众人,那么刘府众人名录册则是宋景乐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有了名录,宋景乐自然会着手查刘府众人。
柳催雪看了眼外头,轻轻摇头,先前她已探过刘家众人的底,个个身家清白,跟张白纸似的,毫无疑点。
柳催雪叹气,犹如白纸,这同样也是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