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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十分微妙, 所言更是引得满座哗然。
容倾闻言透过画屏间的雕花缝隙望过来,眉头微凝,目光幽幽沉沉看上去仿佛十分为难不悦。
“王爷这是何意?”
君恪见此心中愈发自得,他一向行事谨慎,绝不给容氏一党留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是以在这艘本应属于高献的画舫里初见了容倾, 他并非没有怀疑过。
只是常嫣嫣自小流落在外, 回京的这些日子,一言一行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与容氏一党甚至是容倾, 并无往来的可能,加之常嫣嫣方才的绝望神色不似作假,这二人之间定然不曾有过牵连。
他脑海中渐渐酝酿出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念头, 连带着打量谢嫣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君恪微微眯眼,面容冷峻肃然:“侯爷与家妹有了肌肤之亲乃是事实, 今日侯爷能以救命之恩的理由搪塞过去, 明日自有旁人有样学样。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辱家妹?”
他就在容倾疏淡非常的眼神中冷冷挑衅:“容氏便是这样教导后嗣, 怎么污人清白而不必负责的?”
君恪本就存了激怒容倾的心,若说先前只是试探,这番话则算十足十的威胁, 容氏素来爱惜羽毛, 容倾又怎么舍得清名毁在他手里。
而容倾果然也没令他失望, 静默片刻, 抬起清泠泠的眼眸沉声道:“小王爷此言差矣,我容氏家风一向光明磊落,既然今日是我折损了君小姐的声誉,也自当给锦亲王府个说法。三日后,容倾定会亲自上门谢罪。”
君恪拱手还礼,神情看似极为满意:“依定安侯从军多年积攒下的威名,定不会出尔反尔,三日后,小王就在府上静候侯爷的‘说法’。”
容倾皮笑肉不笑道:“小王爷客气了。”
既是让这些百姓做了证人,便也没有再做戏的必要。君恪也不欲多留,命人抬了碧珠的尸首下去处理干净。
他撩开内间四下飘飞的帷幔踱步而出,正瞥见被于氏抱在怀中柔声安慰的常嫣嫣,嘴角就不禁勾起了个嘲弄弧度。
君恪原打算将常嫣嫣塞给高献,也好利用她拉拢高府的兵力,谁知上苍有好生之德,许是心疼他近日谋事越发力不从心,竟送了个容倾过来。
定安侯府的下人个个都是容倾的心腹,容氏一党至今连个把柄也无,宫城守防更兼滴水不漏,安插自己的人进去无异于异想天开。
没有哪一个女子不为母家考虑,若是能借此机会逼迫容倾这只老狐狸娶常嫣嫣为妻,他借常嫣嫣之手得到容倾的把柄,就是早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