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卫的马车着实了得,至少铁怅没有在戌亥八街里见过这种档次的马车。
马车并不大,若是单纯从体积上来看,这种约莫能够坐下十来个人的马车并不算少见,裴掌柜那架金碧辉煌的马车比这架马车至少还要大上一圈不止。
但是戌亥八街里绝对没有这种包了至少得有三层铁皮的马车,并且这马车的车轮之上还装载了不止一柄尖刀,车里甚至还有好几柄装载在车壁上的神机弩——若是有什么不开眼的宵小之辈拦在了这架马车面前,那他的结局想必非常令人大开眼界。
现在,铁怅就在这架马车之上,脸上带着微笑,身边坐着陈铁马,与郭无锋和程开山大眼瞪小眼相对而坐。
“铁兄,你为何一定要与郭某同去?”
郭无锋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拍着自己那柄放在膝盖上的无锋重剑无奈道:“常人听闻铁龙雀的名字,尽皆避而远之,仿佛铁龙雀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但铁兄却似乎丝毫不惧,甚至还对于此行颇为跃跃欲试,这实在是少见至极。”
铁怅咂了咂嘴:“是吗?”
郭无锋看了他许久,皱眉道:“铁兄可知道,此行我们要见的人是谁?”
铁怅眨了眨眼:“陛下?”
程开山忍不住咳了咳:“铁街吏可真会说笑。”
“既然不是要面圣,铁某又一向安分守己,那铁某为什么要害怕铁龙雀?”
铁怅笑了起来,看着郭无锋与程开山拱手笑道:“铁某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平日里更是讲究一个行得正走得直,铁龙雀的酷刑再如何可怕,又与铁某有何干!”
“咳咳咳咳咳!!!”
陈铁马的咳嗽声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只是他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声,看着众人拱手肃然道:“烧饼,有些可怕。”
郭无锋笑了笑,忽然看着铁怅有些遗憾地道:“说起来,铁兄那头獒犬为何没有一道上车?咱们此行是要去铁龙雀,虽然铁龙雀里也有犬只负责搜查,但说不得铁兄那头通灵的獒犬能够发现些铁龙雀的猎犬无法发现的东西呢?”
铁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道:“见谅,我家红妆儿有些舍不得阿大跟着我们过来。”
郭无锋微微一愣,忽然怪笑道:“你家红妆儿?”
铁怅面不改色地拱了拱手,对郭无锋眨着眼笑道:“郭兄,看破不说破,或许总有一天,铁某对她的称呼会变成贱内。”
郭无锋的笑声顿时在马车之中回荡了起来,在他的长笑声中,陈铁马轻轻地咳了咳,对着铁怅附耳道:“阿怅,柳红妆听到了这话不得杀了你?”
铁怅也轻轻地咳了咳:“就算我不说这话,她也挺想杀我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趁机占占便宜也不错。”
“铁街吏。”
郭无锋的笑声刚刚停歇,面色平静的程开山终于轻声开口了:“在下是卓千户的麾下。”
铁怅扬了扬眉:“卓千户?哪位卓千户?”
程开山看着铁怅轻轻地眯起了眼:“铁龙雀只有一位卓千户。”
铁怅微微皱眉,猛然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居然是卓非凡吗!”
程开山闭上了嘴,看向铁怅的目光有些怪异。
“铁兄,您的演技有些浮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