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舒亦也没敢上秦萧的床。
第二天一早,东方芜起身后,竟发现舒亦坐在小凳上,靠着矮桌睡了一夜,而土盆里还有未燃尽的木炭。
东方芜瘪瘪嘴,轻手轻脚打开门到院中晨练。
天边渐渐亮起一抹鱼肚白,东方芜纤细的身形站在院中,挺身直立,双脚并拢,缓缓抬起双臂,于身体两侧缓缓画出一个大圈,再于胸前合掌,调匀呼吸。
几个呼吸间,又见她将右脚弯曲抬起,用手将右脚掌放在腿侧膝盖处,双手向天空伸展并合十,再缓缓下降至胸前,调整呼吸。
在东方芜起身之时,舒亦便醒了,屋门并未关严,他便将东方芜的所作所为看了个一清二楚。
秦萧此时也起了身,希希索索的穿着衣裳,舒亦想上去帮忙,却被他拒绝了,就在舒亦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秦萧熟练的穿衣整理,最后还将床上的被褥也铺的整整齐齐。
看得舒亦一阵心酸,他的将军,从前何时做过这些,现在却亲力亲为。
整理好了自己所睡得床铺,秦萧又拉开东方芜吊床那方的布幔,将东方芜吊床上的被褥也整理了一遍,舒亦更是不能接受了,将军竟然还帮一个村姑整理床褥,还有那是什么东西,昨夜那村姑就是在这沓布上面睡的?那能睡?
舒亦觉得自己整个就是个沙雕,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收拾完屋里,秦萧才打开屋门,含笑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幕下,东方芜单脚稳立院中,以身为弓,一手反握指天腿腕儿,一手横身前探。
“她在做什么?”舒亦从没见过这般奇怪的姿势。
她是在练功,可有这样的武功吗,他竟闻所未闻,看着也不像,那她做这毫无意义的事作甚?
“这个据说是在活动筋骨,能预防百病,强身健体,亦是修行!”想起东方芜的这番解释,秦萧便复述出来。
“哈!”舒亦心中疑问更多,什么修行这般厉害?将军该不会被这个女人施了什么妖法吧!
秦萧拍拍他的肩,“以后要叫夫人,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她的好!”
不等舒亦说些什么,秦萧已经径自出了门,东方芜声音浅浅传来,“起来了?”
他道:“嗯”
她道:“去灶下烧火,我马上来做饭!”
他道:“好”
舒亦听着两人之间这般自然娴熟的对话,说不出心中滋味,他的将军这些日子,真的变了太多!
三人吃过饭,东方芜拿了一百两银子给舒亦,说是用来修竹楼的,还叫他不论是请人还是买材料,都要列一张清单出来,她好算账。
而东方芜自己,就牵着驮着秦萧的小灰灰往城里去了,目送着两人离开,舒亦拿着那沉甸甸的一百两银子,在风中凌乱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东方芜一个村姑,住着的茅屋这般破,竟然一下就拿出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心疼。要知道在这样的小村子,有这么多银子怎么也算是富户了,可再看看这环境,舒亦觉得东方芜不似看上去的那般简单,莫不是谁派来的奸细?打算用美人计,好对将军不利!
看来将军已经陷入其中了,现下只有他能救将军,他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拆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进了城,秦萧便着手去找店面的事情,东方芜从后门进了邀月楼,容美人早已长身玉立院中,见她进来,转头绽出一抹柔和笑意,高贵优雅。
东方芜点点头,径直朝他走过去,氤氲中波光潋滟的眸子,不避不闪的盯住了他英秀长眉下,那双如画墨眸。
她局促道:“容公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容美人直觉她不会说出什么他想听的话,却还是温声道:“先生请说!”
“是这样的,之前迫于生计,故才到此说书,但其实我志不在此,我更想行医。故此,我想跟容公子知会一声,辞工的事!”东方芜虽觉得突然辞工,有些尴尬,但面上并未显露多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