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东方芜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药还在小灶上熬着呢,她赶忙跑过去,将药倒入小碗中,端到了桌上,道:“容公子,喝药吧!”
是他的药?容西月有些震悚。
她为了熬这个药一大早就进了城,回来又忙活了好一阵子,他以为,这是他给这个被她捡回来的男子熬的药!
也不怪他不喜,秦萧就是她捡回来的,后面还跟她发生了那么些事儿,对于捡男人回家这事儿,东方芜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容西月却不是不袭东方芜这么干。
他是不喜这些男人总是倒在她的面前,恰巧被她遇见。
这些个男人,就不能晕远点儿吗?
容西月抖落身上杏花,从容行至桌前坐下,看着那深褐色的液体冒着腾腾热气,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烫!”
“事儿真多!”东方芜小声嘀咕了句,却将那碗药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轻柔的小心翼翼地用嘴吹了一小会儿,才又放回容西月面前。
看着她做这些,容西月唇角微勾,这才端起面前的药碗,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捏起面前的碗,浅尝一口,也不觉得药汁太苦了,似乎入口也没那么难喝,仰头便干掉了那碗药。
待他喝下药之后,东方芜的视线毫不避讳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等着后效出现。
等了片刻,也不见容西月喝下药后有何异常。
东方芜凝眸问他,“你感觉如何?”
“不算很苦!”容西月淡淡道。
我去!
东方芜无语,她哪是问他味道如何,她是问他有什么不舒服没有啊,我滴个神呐!
东方芜白眼一翻,起身,端着空碗走了。
顾寒喝了一碗还不够,东方芜又给他盛了碗粥,他似乎饿了很久似的,因为他一口气喝了八碗粥,东方芜直接将粥盆搬到了他面前。
看来他那鞭伤只是看起来可怕,实际上是饿的。
等顾寒吃完了粥,东方芜让他少动,方便伤口结痂,顾寒点头道谢。收拾好碗筷,又去竹楼后面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剃掉枝丫,将竹子劈成竹条,在院子里编起了簸箕。
“多谢公子相救!”虽说昨夜很黑,但东方芜的声音他记住了,正是昨夜救他之人。
“顾公子,我是大夫,道谢就不必,诊金还是要付的!二两,给钱!”东方芜继续编着簸箕,抬眸看了顾寒一眼,笑道。
顾寒还以为东方芜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辈,这乍一被问要诊金,他懵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这??????”
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两个铜板,他此刻也是拿不出来的!
“你不会??????没钱吧?”东方芜停下手中的活,忽而看向他。
天呐,她不会那么倒霉吧?
每次捡个人都不给她报酬,让她白忙一场!
握了根草!(脏话)
往后再遇到这种事她一定脑袋望着天走,再也不要捡什么人回来了!
顾寒有些窘迫的点点头。
“算了算了,我看你呀,身上虽然有许多伤,但无性命之忧,明日一早你便走吧!”既然没有诊金给她,东方芜也只好撵人了,免得他留在这她还得照顾他,真是不划算。
听得东方芜这番话,容西月竟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低沉有磁性,异常好听。
“你笑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东方芜翻白眼。
她可不想留着顾寒给她惹麻烦,虽然她不怕麻烦,但是毕竟在这里孤身一人,做什么都要小心才好。
“公子”顾寒突然跪在了东方芜面前,继续道:“这土窦县恐怕已经再无我容身之处,我能识文断字,什么粗使活计都会做,烦请公子收留!”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土窦县容不下你,你可以去别的县城嘛!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他一个大男人,还生得这般清秀,随便找个达官贵女,入赘别府,也是可以的嘛!
他干嘛要赖上她呀!她又不搞慈善,这不是为难她嘛!
“公子不知,想我顾寒,寒窑苦读十七载,只为一举中第,怎奈奸臣恶人当道,我再无此念,只愿安安静静度过余生!”顾寒这番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哦,此话当真?”东方芜问。
昨夜被人追着打,又怎么说?
“当真!”顾寒又道:“我观公子姿容非凡,定有一颗好心肠,还请公子收留顾寒,顾寒定当为公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公子大恩大德!”
嚯!还真会给她带高帽子。
“你且告诉我,昨夜那些人为何追你?”东方芜才不吃他这套,这人一看就是惹了祸事的,竟被他说成了要归隐山林,无处安身的模样。
她还是头一次听人把自己被追杀一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