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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墨缘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的床上,床边各种检测设备正在运行,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房间里有三张病床,但剩下两张都空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刺眼,和窗外的乌云密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细雨还在下着,明明是夏天,窗外的风却让我感觉到冷,窗帘诡异地晃动着,让我心里发慌。

我还记得昏迷前的大概情况,但一时间无法想起来更多。

病房传来开门的声音,雪院和几名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围在我的床前。

雪院翻看着手上的平板,表情冷漠。

“编号1109,尹辰。”她说。

我看向她,但只是微微一动就浑身酸痛;灼烧感逐渐变得明显,正在上涌;我连说话的力气都还没恢复过来。

“行了,你不要动,听我说。”她把平板递给旁边的人,走到我跟前。

“恭喜你通过接触测试;评估等级为B级。”我从他们的表情里看不出祝贺之类的感情;相反,他们都表情严肃。

我心情也好不起来,因为我两天的时间里差点死了三次;我的内心燃起一股怒火,但却根本没有宣泄愤怒的力气。

她看到我的身体在颤抖,双眼正燃烧着烈焰;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推了推眼镜道:“不用做出这种表情,等你修养好了,再来找我理论不迟。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认识一下你未来的搭档。”说罢,她们让开一条路,外面推进来一辆担架车,上面躺着一个病患。

他们把病患移到我旁边的病床上,并为她接上比我更多的仪器设备,然后那些机器亮起灯光,发出声响,滴滴答答吵个没完。

看这人的情况更糟,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浑身都缠满了绷带,套着深色病号服,像一具木乃伊;从绷带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干涸的血块;应该是受到过严重的伤害。

从体型看是一名女性,身高一米三左右,很纤弱。

然后那个护士——我在体检室遇到的那一个;她拿着一个发光的仪器从她身上扫过,仪器亮起白光后,她看了数据,朝雪院点头。

雪院走到她跟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她叫墨缘,十岁;具体的情况等她好了你可以问她;或是之后你来问我。不过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和她有关。”

说完,雪院替她盖好被子,带着一帮下属离开了。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我看着旁边这名叫墨缘的人,她身长有更多的检测设备,床边架子上吊着的瓶瓶罐罐;那些管线顺着瓶子,连着针头,刺入她的皮下,让我头皮发麻。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我现在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她也是接触测试中变成这样的?

我看着窗外的细雨,思维陷入了巨大的黑暗,灰海研究院远不止雪院告诉我的这么简单。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和墨缘呆在一起;和第一次遇到小寒的情况差不多,我的身体没有物理伤痕,但这不代表我就能跟没事人一样。但那个测试又和遇到小寒的情况有些不同;这些迟早会弄清楚的,毕竟那时的我可没有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第三天我已经可以下床行走,而墨缘也摘下了蒙住眼睛的绷带;她醒了过来,脖子和手可以轻微地运动,并且可以通过绷带间的缝隙观察周围的世界。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但绷带的阴影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接着是一阵沉默,这是应该的,她还无法说话;除了双眼,她脸上的其它部位仍被裹得严丝合缝。

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她完全动不了。

我感觉到她的行为,走到她边上,问道:“怎么了?”

她吃力地摇头;我叹了口气,只好躺回床上,任由时间流逝。

期间雪院来过一次,告诉我需要等到墨缘康复后和她一起开始训练;我看着墨缘的恢复情况,目测得等上一两个月。

然后她还跟我说,已经将我的信息和身份安排妥当;现在我的父母,室友和朋友都知道了我找到一份工作,包吃包住,不必为我担心。

她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我可能一段时间内都只能呆在这了。

我想问她关于测试的事,她告诉我等到墨缘好了后一并告诉我们;这段时间我很虚弱,不想跟她争执,只能任她这么说。

期间有护士妹妹照顾我和墨缘,我能自理,能吃能睡——这里的伙食很好,比一般的外卖好吃得多;墨缘就麻烦了,不管是清洁还是吃饭,都需要她的帮忙。

我旁敲侧击地问过护士妹妹一些和灰海研究院有关的问题;她只是微笑,然后望着天花板打哈哈,故意地回避这些问题。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也懒得浪费口水。

一周后,墨缘第一次更换绷带;两个护士推着一辆装满医疗用具的小车走了进来,她们拉上了病床之间的隔帘;本以为能看到什么新奇事物的我顿时一阵失落;只能听到帘子后面传来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帘子拉开了;护士给她的病床更换床单和被子,然后消毒,此时小车上已经堆满了发黄的、沾着血块的绷带。

裹上一身崭新绷带的她坐在第三张床上,看着比之前精神了一些;整个面部和手脚的绷带也摘去了,病号服换成了浅色的;但乍一看还是木乃伊——一具新的木乃伊。

好在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的灰色眸子又大又亮,闪着奇异的光彩;樱桃小嘴、小小的翘鼻子、纤瘦干净的脸颊,非常可爱。

只是她的面色苍白,可能是因为伤病或者是精神状态的关系,她表情有些痛苦,双臂紧紧抱在一起,令人心疼。

这激起了我不知从哪来的保护欲,或者说看见她这幅模样的人都会勾起对她的保护欲。

她正隔着床看着我,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我等待着,她却扭过头去。

护士处理好病床,将她抱回,重新安装检测设备,不过这一次设备少了一些,她头顶上的瓶子也少了很多,看上去没那么压抑了。

两名护士推着小车离开了。

“你好,我叫墨缘。”她的声音细腻,却和蚊子一样小,是我刚好能听清的程度。

我们互相介绍后,聊了起来;她告诉我,是家中遭遇了事故后,她被送到这里来的。

墨缘以为这里是医院,并说她很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接着往下问;她说那天是自己10岁的生日,爸爸妈妈正在给自己庆祝;但家里却下起了紫色的雨,很快家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只剩紫色的雨清晰可见,而且越下越大;雨滴形成的斜线也越拉越长,雨水在地上聚集起紫色的水洼

墨缘直接被吓哭了,转眼一看爸爸妈妈竟凭空消失了,家里的电器、家具或是其它的东西也都消失了,只剩下积水达地面和空旷无际的黑暗;她哭着叫喊爸爸妈妈,却没有任何回应;黑暗越来越近,紫色的水越积越高,直到她开始被水淹没;她不会游泳,在水中挣扎着,窒息后昏了过去。

我惊讶她竟能将这事记得如此清楚。

她继续讲述着,自己醒来后,周围仍和之前一样;但雨已经停了,地上的积水也消失了。

不过没等她弄明白这一切,一道细长的紫色斜线从天而降,天空的一片漆黑让这抹紫色显得异常鲜艳明显。

还是紫色的雨,但这次产生了变化,它如同一片柔滑的紫色刀刃,落在她的手臂前,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擦过、滴落,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笔直的细长口子,然后伤口开始泛红,鲜血随之而出,顺着手臂下滑,一阵细致入微的疼痛传来,她的眼泪也跟着滑了下来。

黑暗的空间中响彻墨缘的惨叫;接着雨滴接连落下,变得密集起来。

她的身体无可避免地被天空的雨刃划伤,皮肤表面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细长的口子;她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这些雨刃,她看着雨刃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再离开,疼痛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

雨刃行动诡异,只在她的皮肤表面划过,却不穿透,以至于她所有的伤口都处于身体表面。

穿心的疼痛从四处传来,她根本忍受不了如此剧痛,雨滴割破了她的衣服和裙子,在她的身上疯狂地肆虐;血液从全身细细的伤口一点点冒出,让她的整个身体都浸染在血液之中。

她本能地跑,却不出两步就倒在血泊之中;她在雨刃中痛苦地打滚,如果背朝上,雨刃就会击中背部,而身体正面因为压力的原因也处在极端的痛苦之中。

她一辈子都没想过会经历这种痛苦,才10岁的她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她失去了知觉,再次痛昏了过去。

在意识还存在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远处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

直到墨缘再次醒来,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经历比我恐怖多了;她讲完之后我半天没说话,如果她遇到的是灵异体的话,我开始相信雪院对我说的话:小寒已经算是很温柔的了。

我想打破这种沉默,就试着安慰她道:“那你的伤……还好吗?”

墨缘开始抚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她的脸疼得本能地向一旁避开;她拿起桌上的镜子,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的情绪好像崩溃了,痛苦地哭着;但她身子一动,皮肤就随着拉扯带来一连串的痛,她只能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做出太大动作,才能好受一些。

我凑近一看,吓了一跳——她的脸上布满了网状的伤口,一道道笔直的红色伤口左右交叉,在她的脸上织成一张鲜红色的细网;伤口非常细,稍微离远一点就无法看清。

我顺着看向其它地方,才发现她身体的所有位置都是这样的伤口。

我看向上方的吊瓶,其中一瓶是镇痛剂,很显然现在已经不足以平息她的痛苦。

她呜咽着告诉我:“好疼,不哭的时候也疼,哭起来更疼。”

我想象着她哪怕是眨一下眼也会承受着难以磨灭的巨大痛苦,我就心里打颤。

我扶她躺下,用纸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让她不要动,然后我按铃叫来了护士。

一分钟后护士妹妹来了;她看着痛苦的墨缘,让她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个仪器,随着仪器白光一闪,墨缘就随之沉沉睡去;护士又用另一个仪器扫描她的身体,仪器上亮起红光。

护士一下紧张起来,朝着衣领上的麦克风说了几句话;不出一会,好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车进来,带走了墨缘。

只留下我心痛、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回想以前,我切菜一不小心切到手指,疼了好几天;墨缘面对这样的折磨,简直就是千刀万剐……这让我好像也跟着痛了起来,我只感觉心里发毛,渗得慌。

之后一周我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注意力无法集中的状态;我无法不想着墨缘所遭受的痛苦,好像这样就能帮她分担痛苦一样;但我知道,这毫无意义。

雪院第三次来的时候,看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墨缘,我连忙答应。

她带着我来到地下不知道多少层的一个特殊病,门外贴着三把月牙组成的生化标志。

我们进入这个光线昏暗的房间,我看见墨缘漂浮在一个透明浴室中,一丝不挂地被淡绿色的液体完全浸泡着,浮在中间一动不动。

这玩意我记得,我在里面差点给我淹死;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液体似乎会发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耀眼。

我刚想问,雪院就回答了我:“这是修复液,想必你已经体验过了吧。”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凑近了一点。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被剃光了,根据她之前的讲述,她的伤口遍布全身,这也是无奈之举;虽然如此,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丽,掩盖不了她精致的五官;不过她瘦弱的身体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此时她的气色相比换绷带时又好了不少;这令我倍感欣慰。

她的身上和四肢连着一些管线,呼吸着的胸口缓慢地上下起伏;四周的机械臂围绕着她,机械臂的头部是细长的针管,正与她的皮肤接触,如同缝纫机一样缓缓在皮肤表面游走着处理她的伤口。

我脸都贴到玻璃壁上了,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况。

她的身体暴露在我看前,身体上大部分的伤口已经结疤,形成黑色的细网,那些机械臂正在处理还没有结疤的部分。

看着正在沉睡的她,我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雪院走了过来,敲了敲玻璃,叫醒了她。

她身子随着声音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看见我后眼神变得明亮起来,朝着我非常开心地笑,但在修复液中的她没法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面的环境,又看了下自己,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才害羞地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私处。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我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

我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在上面写上“加油”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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