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县天气十分奇怪,晨起落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雨也就停下了。钱二半趴在窗口,眼瞅着天色渐渐白了,忙唤白茯红袖前来,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
白茯这几日依旧到处跑不见人影,今天倒在,见钱二吩咐,奇道:“小姐,这雨何时停都说不准的……”
红袖这几日虽说是反省期间,小心为宜,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哪轮得到你多嘴了。”
白茯一努嘴,当即变了脸色,却听见砰一声轻响,却原来风太大,吹的窗合上了。
钱二看了她们一眼,说:“怎么,还没闹够?”
白茯讪讪然,但她还是强辩说:“小姐,不若待雨停了……这会梳妆齐整了,雨下着您在屋里面待着也不舒服呀。”
钱二葱白的手指,指了指窗外,说:“我们在阜县待了这几日,日日雨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今日想必也是差不多吧。”
白茯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放弃了。
“小姐,今个穿这件镶鹅黄边丛丛枇杷褙子可好?正好配这串黄晶。”
钱二看了看,说:“不要了,不喜欢这个颜色。”
“小姐,这件呢?石榴红苏绣芙蓉花对襟上襦,配上这件缠枝莲纹留仙裙,好不好?”
钱二还是摇头,红袖白茯又拿起箱笼里的衣裙,一一搭配。
…….
最终,红袖苦着脸,有气无力的说:“小姐,那您今天打算穿哪一件呢?”白茯也一脸无力,心想这不是故意折腾我们俩吧。
钱二本也不是难缠人,只是想借这个与红袖独处,这几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茯绿墨两人必定有一个人常伴左右。相同红袖说句悄悄话,都做不到。又不能直接让两人退下,没办法,只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果不其然,白茯面上的不耐烦已是难以掩饰了。她似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说:“小姐,我去找豌儿姑娘看看,杏仁雪酥可是送来了?”
钱二欲拒还迎,说:“我们是在别人家做客,这样贸贸然去问,怕是不妥当吧。还是等碗儿送过来再说吧。”
白茯忙劝道:“小姐,我和那碗儿可熟了,放心她不会乱说的!杏仁雪酥可不能等人!”
白茯见钱二面有难色地点点头,顿时喜上眉梢,匆匆行了个福礼,转身跑了。
红袖侧耳听了听,小心翼翼地从耳房拿出个黑漆螺钿三层圆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零星几块白玉糖糕,钱二捏起来几口就吃掉一个,糖糕白白胖胖的,软糯香甜,味道很不错。
红袖轻声说:“小姐,这可怎么办,糖糕也吃完了,您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吃绿墨端来的饭了。”
钱二面上满不在乎,边吃边说:“我也没指望着全靠这糖糕。”
红袖说:“早知道,要呆这么久,请柳姨娘多做一些就好了。”
钱二摇了摇头,说:“唉,带那么多糖糕,她们就留意到了,何况,幸而这几日雨水不断,糖糕才没坏。若是带那么多,我们还没吃完,就坏完了。”
钱二捏起最后一个,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们出不了钱府,不然买些炊饼攒着多好呀,”
“可柳姨娘不是帮您做了糖糕么?”
“柳姨娘?我请她做糖糕是借着嘴馋的由头,若是请她做炊饼,怕是整座后院都要注意了。”
“那您,今后可怎么办?”
“我还想问呢,这几天你看绿墨白茯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嗯…”红袖面上一片沉思之色,认真地想起来,她说:“…没有,她们俩像往常一样,反而是绿墨她知道您忌讳她,凡是收拾箱笼或伺候用膳,不是请了我同去,若是我没空了,她就去请白茯同去,白茯为此还刺了她好几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