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疑惑地看着她们,何嬷嬷眼中带着慈爱,解释道:“柔儿前几日才吃坏了肚子,这几日大少奶奶正立规矩呢!”
“可是我不好了,柔儿不可贪凉,尝一颗好不好?”
何嬷嬷见着姑侄二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中充满希翼之色,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
正说笑间,突然听见一声浅浅地叹息,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那扇绢纱屏旁站着位乌鬓如云,端雅秀丽地花信少妇。
原本坐在钱二膝头的柔儿见了,欢呼一声,跳下来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叫道:“娘亲!”
原来是大少奶奶沈氏,沈氏伸手揽住柔儿,将她抱起来,笑着坐在罗汉床上,说:“芸娘,瞧你,妆都花了。剪草,打盆水来。”
钱二不好意思地拾起帕子拭了拭额间,笑眯眯地瞅着柔儿,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待剪草打了水来,沈氏欲亲自为钱二收拾好妆面,钱二推辞不过,也欣然从之。
何嬷嬷抱起打了好几个哈欠地柔儿,行了礼之后漫漫地退出了内室。翠竹见了,行了个福礼,也退了出去。
内室静寂,只听见窗外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钱二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中暗暗盘算。却听见沈氏出声打破了沉默,她说:“松花,可还用得顺手?虽说比不得红袖伶俐,但也是个实心人。”
钱二说:“松花很好,挽的发髻很是好看,比起红袖可聪明多了。”
安静片刻,钱二说:“嫂嫂,晨起我向母亲请安,竟然撞见孙姨娘在那边闹了起来,说些很不体面的话,母亲不仅不计较还送了个医婆过去。”
沈氏笑说:“可不是,园子里都传遍了,虽说面上难看,却不见父亲出面,许是翻不出浪来。”
钱二惊讶地说:“爹爹又不在府中,待他回府,还不知孙姨娘又作什么妖呢。”
沈氏奇道:“相公早几日也才启程去了淮南,说是父亲吩咐的,怎地父亲也去了?”
钱二大惊失色,说:“什么?大哥也不在府中?”
沈氏说:“他惯是个忙碌人,一年十多个月不着家。”
钱二面色难看,定了定神,轻声说:“淮南那么远,劳烦嫂嫂为他准备行装了。”
沈氏笑了笑,透出几分苦涩之意,说:“相公许是走得急,倒也没带什么行李,只点了几个护卫急匆匆上路了。”
钱二一阵哆嗦,胆战心惊。适才落下的汗,瞬间又起来了,她似是没站稳般晃了晃身子,轻声说:“嫂嫂,我突然一阵心悸,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会吩咐丫头过来传话的。”
沈氏本欲留钱二歇在这里,却见她面色苍白,态度坚决,无奈吩咐人抬了软轿,将她送回了锁春堂。
何嬷嬷一路陪着,见钱二安全回到锁春堂歇下了,这才回来复命。
沈氏见到何嬷嬷,细细问了几句,想起来什么似的,疑惑地说:“芸娘适才说有什么事会吩咐丫头过来传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