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战区都在蓄势待发。
俄国境内,一大批物资正通过列车,源源不断地朝着各个战区进行物资与人员的运输。
有统计学家计算过,每当他们需要进行一场大战时,都需要耗费巨额的国家财富。
如今的俄国金库已经见底,他们必须通过内部剥削,从而获取更多的资源进行战争。
这种做法正一点点积累着国家内部的情绪矛盾。
当然,即使如此尼古拉二世也并不在意,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战争梦。
新重新编制的第一第二集团军已经准备就绪,喀尔巴阡山脉的防线部队,正不断地往北方调动。
如此一来,喀尔巴阡山脉防线逐渐松缓。
事实上这是一项无奈之举。
奥匈帝国的军队依旧强盛,隶属于巴尔干同盟的国家已经陷入恐慌,塞尔维亚正处于毁灭边缘。
每当奥匈帝国在奥塞边境稍微弄点风吹草动,塞尔维亚当局都会被吓个半死,完全睡不着觉。
为了防止奥匈帝国再来一次突然性进攻,他们还得不断备军。
而这种无节制的备军,更是让塞尔维亚这个本就不怎么富裕的国家雪上加霜。
要知道,现在的塞尔维亚内部,其大部分工厂农田都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
每一次备军,都会让塞尔维亚内部矛盾积累几分。
国王彼得一世已经听说了,在某个地区,正有一批农民和工人正蠢蠢欲动,试图掀起反抗塞尔维亚政府的叛乱。
而这种事,正每日增加。
反观奥匈帝国,他们只需要用几万人就能防住整个塞尔维亚。
至于是否要毁灭塞尔维亚,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塞尔维亚会自我毁灭。
也正因为塞尔维亚的失败,奥匈帝国原先所拥有四十个师的兵力,如今也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喀尔巴阡不可能放弃,这一点即使是斐迪南皇帝也十分清楚。
因此,在康拉德战败之后,他又开始对喀尔巴阡进行布防战争。
而且也正如同玛利亚和布鲁西洛夫所认为的那样,康拉德已经从陆军元帅这个位置上被拉了下来。
似乎在某一天上午,突然间出现一支游行队伍,他们抗议康拉德的牺牲行为,政府内也有很多官员站了出来反对康拉德。
斐迪南皇帝‘忍痛割爱’地遵从民意和其他大臣的建议,让康拉德去负责对塞尔维亚的战事,而他的职位则交给了另外一位老将军。
这位老将军名字不详,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绝对忠诚于斐迪南。
国家仇恨之下,奥地利人民高度团结,这四十个师的兵力也得到了最合理的军事安排。
防守或是反击,进攻或是后撤。
无论是大小战役,奥匈帝国都打得没什么毛病,即使有损失也不会出现大规模伤亡。
奥匈军队能够做出如此正常的战略部署,即使是西南方面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他们在喀尔巴阡山上所设下的防线。
为了打破僵局,对德的再一次作战才会被部署下去。
事实上,玛利亚对这个战略部署也挺意外的。
如果真的能在理论上进行下去,那么这将会是对德国造成最大打击的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
然而这是要在理论上,完全抛开各种实际上的因素。
例如兴登堡是否会察觉到异常,奥匈帝国又是否会翻越喀尔巴阡山,对他们实施打击。
这些问题玛利亚都联想到了,但她唯独漏掉了一个。
情报。
…………
1914年,10月初,夜。
风和雨,正肆虐着东普鲁士。
‘德意志的龙兴之地,正是东普鲁士!’
曾经,在鲁登道夫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这样给他陈述过这片地区。
那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
德意志的精神,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起源之地。
自那时起,鲁登道夫就将自己视作为东普鲁士人,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让德国崛起的英雄。
‘俄国人打进来了,他们有四十多万人,是我们的两倍!’
当他还在比利时领兵时,他的军官给他带来了一封来自威廉皇帝的手令。
手令内容很简短。
‘因战况有误,埃里希·冯·鲁登道夫立即率领军队前往东线。’
‘是东线的哪里?传令兵兄弟。’鲁登道夫如此问道,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东普鲁士,将军。’
传令兵低着头,如此回答。
他的话,敲中了鲁登道夫的心脏,让他清楚明白自己的使命。
自那一日起,他便成为了东普鲁士的守护神,与他一起的便是兴登堡元帅。
‘你知道吗,在德意志日报中,我们被描述成坦能堡英雄。’
在击溃俄军的不久后,兴登堡兴致勃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
表面上,鲁登道夫依旧保持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沉稳,但他的内心已经欣喜若狂。
他会为此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英雄,这里的守护神。
窗外的风,依旧止不住地呼啸着。
细微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过,发出‘呼呼呼呼’的尖锐声音。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趴在桌子上的鲁登道夫。
就在刚才,他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往事。
小时候的事,比利时的事,还有打败俄军之后的事。
待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风雨后,那双眼眸不仅有些发愣。
东普鲁士的雨夜,也同样清美。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油灯的黄光打在这人脸上,白色的胡子被照得一片暗黄。
那双眼眸如鹰眸那般尖锐。
来者是一名军官,该是刚从外面走入进来,大雨把他的军衣淋得湿哒哒。
他匆匆地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水珠,吧军大衣和被雨水浸湿的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带他把电灯打开,一张熟悉的老脸映入眼帘。
兴登堡皱着眉头,有些不耐地环顾四周一眼,然后把手上的文件丢给了鲁登道夫。
“大黑天的,点油灯不够亮。”
鲁登道夫没有理会他,而是默默地把油灯给熄灭了。
“你知道吗,法金汉果然是个该死的蠢货。”兴登堡一边捣弄着边上的壁炉,一边带着埋怨的语气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