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一口气后,以沉稳的语气回应道。
“我不懂你们这些学者的革命理论,毕竟我只是士兵。”
“既然你说要靠近他们,要接近他们,那么你就安排下去吧。”
“而我,也会尽可能地配合你。”
一句口头诺言,对于加里宁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相信这位红八方面军的总司令,正如同他相信玛利亚的眼光。
不会出错。
“那么,该工作了。”
一句不轻不重的语气,加里宁再一次投入到工作当中。
他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中央拉达身上。
充斥着左、右、独立、立宪、民粹、保皇等各种复杂成分的组织,本就不应该寄托任何希望。
加里宁明白了,自己究竟犯了一个怎么样的错误。
这一次,他不会有任何迷茫。
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契卡成员有五个小组,同时还有不少契卡成员潜伏在工人团体里面。
一开始,这些负责潜伏的契卡只是为了防止有奸细潜入工人里面。
这份考虑事实证明是多余的。
一战还在继续,而苏俄已经宣布退出战争。
德国与苏俄达成了一个默契般的共识,以里加——布列斯特——熬德萨为界限,双方停止任何战争行为。
与此同时,高加索一带,得到了亚美尼亚共和国的允许,开通了一条只允许德国人进行有限的铁路运输。
双方的默契,使得苏德暂停了战争。
而协约国还在跟德国死磕,以至于战争双方都不没多少精力去应付一个百废待兴的苏俄。
更不用说派遣间谍潜伏到苏俄城市里面。
然而,本应浪费的契卡人力,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在加里宁的命令下,潜伏在工人团体里面的契卡,开始对他们进行套近乎。
不单要套近乎,还要跟他们成为朋友,融入到他们的生活里面。
别看他们是契卡,在成为契卡之前,他们还是一名工人或者农民。
因此在融入工人团体里面时,他们的效率很高,而且也很自然,压根就看不出任何端倪。
紧接着就是对乌克兰大后方的建设。
虽然叫做大后方,但加里宁所指的地方正是东乌克兰,而这片地区,经过加里宁的努力宣传之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
事实上西乌克兰与东乌克兰一开始就是对立。
相对于西乌克兰的独立,东乌克兰从一开始就是以‘反对沙皇暴政’进行运动。
而且在民族认同上,东乌克兰更认同自己斯拉夫人这一民族身份。
因此,在面对推翻了沙皇暴政,并且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soviet政权而言,东乌克兰更容易接受与认可。
所以,加里宁以东乌克兰为后方,展开了建设。
最后就是着就是乌克兰soviet的成立。
虽说温尼琴科答应了彼得格勒,只要成功了,他就会成立一个乌克兰soviet政权,以乌克兰soviet共和国的身份加盟到苏俄。
但是,这可能吗?
加里宁没有丝毫犹豫地否决了这一想法。
他并不是否定温尼琴科。
身为左翼社会党人,温尼琴科的觉悟比很多人都要高,即使他心中的乌克兰独立思想依旧不弱。
但是要让温尼琴科以政治手段的方式,压下中央拉达内的所有反动势力。
不是加里宁悲观,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组织内的政党越复杂,其政治斗争就越激烈。
温尼琴科确实在中央拉达里面,拥有着极高的声望,他甚至成为了这个组织的zong书记。
但是,这有用吗?
他以一句话概括。
“不经历残酷的斗争,他们不会明白,对反动势力的幻想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在温尼琴科离开之后,加里宁正式宣布,成了乌克兰soviet,但并不是独立政权,而是一个省区政权。
这份申请,以电报的方式发送到应该发送的地方。
布列斯特、察里津和彼得格勒。
玛利亚收到这份电报之后,表示一切都听从彼得格勒中央安排。
察里津内,约瑟夫也同样如此,他认为不能对任何反动势力抱有幻想,加里宁的做法很符合该混乱地区的方式。
彼得格勒中,弗拉基米尔也对此作出了指示。
让加里宁放开手脚去干,红八方面军会成为他的最强而有力的利刃与盾牌。
不久,乌克兰soviet正式宣布,中央拉达是他们的敌人。
至于与他们在同一城市的中央拉达,则掀起了一阵混乱。
已经回到中央拉达的彼得留拉,表露出自己的不屑。
“乌克兰是乌克兰人的乌克兰,跟soviet毫无关系。”
他的态度,很快就得到了绝大部分党派的认可。
身为左翼社会主义阵营的温尼琴科,则显得格外尴尬。
很早之前他就表明了态度,可这一天,却被加里宁,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耳光。
面对着众多党派的微妙眼神看待,温尼琴科坐立不安,他立即意识到,如今的局势已经不由得他去掌控。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了议会室,冰冷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别想了。”
唯一陪伴着他的人,只有彼得留拉。
只不过,他并非安慰。
就如同soviet的坚决一样,彼得留拉也是如此。
与其将希望寄托到这个陌生的soviet苏俄政权里面,还不如将乌克兰掌控在自己手上。
只有独立,才能让乌克兰走得更远。
“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就跟1905年一样。”
一根卷烟点着了,微弱的火苗在这片昏暗的会议室内,涌动着一丝红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红光更胜几分。
烟雾吐出,弥漫在二人之间。
原本接近的距离,变得模糊不清。
让人分不清,这位左翼社会党人,如今是坐在左,亦或是右。
“那你如果你成功了的话,要怎么处理他们。”
他们……
这番话,彼得留拉理解了。
温尼琴科所指的‘他们’,就是那些其他政党。
中央拉达的成分十分复杂,其复杂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为之抓狂。
要想以和平的手段,去平复并且如何各个不同党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彼得留拉与soviet一样,都如此坚信。
所以面对温尼琴科的质问,他笑了。
笑了如此的冷漠,直让人不寒而栗。
次日,soviet正式对中央拉达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