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诗余在苏府待得好好的,即不用担心会被官府的人抓住,又时常能有酒喝,她一个小女子饭量也不大,不碍地方,苏正也不管她,任由其住下,就当作是报恩了。
可这安生的日子没过几日,便出了事儿了。
沉香院里来了不速之客,一大群人,气势汹汹,为首的女子四十岁左右,脸涂的胭脂是上好的货色,珠钗闪着光,微晃人眼,一身华丽的衣裳,裙裾是金边的绣法。
她一来院里站定,身后的丫鬟便抬上一张椅子,女子坐下,整理着发鬓,微抬着头,目中无人,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见了诗余从房中走出来,便说道:“姑娘在这府中过得可好?”
她这副样子,皮笑肉不笑,来个院子还自带椅子,天那么冷,却死活不肯踏进房门半步,诗余心底嗤笑,大概也能猜着她的身份。
苏深深的娘亲一早便去世了,苏正不是个滥情之人,府中也只剩下个二夫人,育有一子一女,母凭子贵,这二夫人便越发刁蛮跋扈了起来,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料想这位便是苏府的二夫人吧,初次见面,失礼了。”客套话诗余会说不少,当下也回了她一个假惺惺的笑容。
二夫人显然不想和诗余多说些什么,直接进入正题,道:“那日姑娘替小女深深破了阵法,我很是感激,可也不知是被什么人给诬陷了,硬说是我家苏意所为,这可是大大的罪孽啊。”
诗余就站在门边,抱臂不语。
“我们苏意可是这京都有名的绝世美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可老爷定是受了人挑唆,竟也相信了,我没别的法子,只好希望姑娘出面澄清,我定好好感谢姑娘。”
这话意思是让她帮忙,可诗余却明明白白的听出了一丝强硬,二夫人就坐在那里,涂着蔻丹的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轻轻地摆弄着杯盖,慢慢地吹着,目光看向诗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二夫人,我是个山野粗人,不懂什么规矩,恕我直言,您这话中,有意无意地说些什么污蔑诋毁苏意的话来,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吧?”诗余走两步,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手托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抬眼望去,笑了,说道:“二夫人是想让我就这么说给苏大人听,好增加您的理论,这么重大的任务,我可不能胜任。”
二夫人本以为这人不过是个神婆,给些好处便能使唤着帮她做事,却不料反被人戳中心事,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要不,我还是先去瞧瞧吧。”诗余边说着,边抬脚往外边走去,一点儿也没顾及二夫人,反而带着些轻蔑的目光。
俗话说清者自清,如若不是苏意当真做了此事,这心高气傲的二夫人又怎么可能来找她。
正厅,下人们跪了一地,苏正正怒气攻心,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痛心。
他的脚边,跪着一个女子,低着头,不出一语。
苏深深也醒来了,正由秋絮扶着坐在一旁。
诗余瞧着那么大阵仗,正犹豫着是否该置身事外,不进去的好,却不料苏正一眼便看见了她,让人请了她进来。
“苏大人,这怎么说也是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在此恐怕……”诗余的话还没说完,苏正便一摆手,打断了。
“此事还需诗余姑娘帮个忙,看看是否是这个不孝女布下此阵,陷害至亲姐妹。”苏正正色道,此话,没有一丝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