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坐起身来,颈后被小将一击的酸痛袭来,她忍不住用手去轻揉。
边揉边观察着这个地方。
诗余以为,会是牢里、衙门上,又或者是破旧的木屋,阴森森的竹林之类的乱七八糟无迹可寻的地方。
然而,这房间淡雅得出奇,挂着的壁画,一旁的屏风,桌面上的茶杯,窗上的雕刻,皆是上品,大师之作,堆在一起,反而相得益彰,不会有任何的突兀感和卖弄文采之嫌,所有东西,包括身处其中的氛围,都恰到好处,风雅而精致。
这房间的主人,定是个有意思的人,而且,非富即贵,绝非等闲人物。
诗余蹙眉,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上这等人物。
越坐着便越是难耐,必须得先发制人,至少需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这样想着,她起身,推开门。
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萦绕鼻尖之上,熟悉得诗余浑身的细胞都跟复活了一般,刺激着身体的肌肤,心底微痒。
是酒。是那人的酒。
她抬眸,顺着酒香而去。
行至一屋门前,酒香浓郁,诗余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走出去几步,抬头,目光顺着屋檐而上。只见那个熟悉的男子迎上她的眼,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略挑眉。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响起:“楚公子倒是了解姑娘,知道你一定会随着酒香寻来。”
诗余转身,便见一个女子笑盈盈地看着她,身上的烟霞苏绣锦衫裙很是显眼,头上的金海棠珠花步摇微微晃动,绞丝银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身上的香囊,发簪,绣鞋,虽可能不是最为上好的,但却极其精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诗余认识的才见过没多久的人,付斜阳。
宫中殿下在此,定没什么好事,而且诗余看着付斜阳就想起那日苏意转身的刹那,以及苏深深眸底的悲伤,她静默了片刻,终究给不了好脸色。
当即转身,抬眸看向屋顶上的那人,伸手。
男子俯视着她,见她一声不吭,没搭理锦书和付斜阳,只朝他伸手,眸底清晰如玉,带着些许不悦。
他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手下动作却利索,拿着酒壶往下一抛。
诗余稳稳接住。
一如初见,她站在雪里梅花树下,朝他厚脸皮地讨酒喝,不问他是谁,也不管他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