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着这阵千百年,每一个来破阵的人其实对你来说都是一件趣事,我看你这积极的样子,是多久没人来了?”
被诗余一下子戳中了心事,阿越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帮你们还不好啊,管那么多。”
“那好,说吧,阵眼在哪儿?”
每一个法阵不仅有其脾性和幻象,其阵眼更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所以单靠诗余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找得到的,只能借助阿越的帮忙。
“别急啊,先说好,我替你们找阵眼,你们需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阿越便抖着腿,边说道,活脱脱一个痞子,仿佛不是一个上古法阵。
诗余与楚未晚对视一眼,她看到那桃花眼里的应允,那一刹那,诗余忽地觉得楚未晚跟着进来真的很好,起码有他在身边,诗余觉得安心了不少。
当下点头说道:“你想要什么?”
“出去。”
阿越吐出的这两个字简简单单,可就连楚未晚也知道这并非易事,作为法阵,一旦脱离阵中,融入现实世界中,定会对其造成极大的影响,为何身处何事,这道理楚未晚年幼时便知。
而诗余却知个中深浅。
法阵之所以与常人不同,只因其个中气韵,一旦进去凡尘,便会对自身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尘世人之气会将其侵蚀,痛不欲生,不出一月,定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所以,阿越是为了什么,想要离开?而宁可消失。
诗余盯着阿越看,他一直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里,却在这话落后,在诗余的注视下,透着明白澄亮,以及毅然的坚决。
“你是无方的人,自当知道怎么带我离开,只要你答应,我可立马带你寻阵眼,绝无二话。”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在场的人,都深知这一点。
“好。”诗余垂眸,轻声应下,而后再也无话。
按照阿越的说法,今日不合时宜,定也找不到阵眼,便寻了个地方,让他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诗余也不知其说的是真是假,可也只能暂时相信他,待明日再做打算。
夕阳下,余晖照映着这里,大街小巷的人们还是那般热闹,吵吵嚷嚷,真真是像极了尘世中。
只是这里,没有雪,不是冬日,蓝雾树开得正好,梅花还在等待着时光。
阿越捧着两只热气腾腾的煎饼,烫得他直换手,还笑呵呵地,“来,给你们尝尝我手艺,十年如一日,那叫一个厉害。”
诗余伸手接过,一手拿了一份,闻到这味道忍不住先吃了一口,转身,将另一只手的煎饼递到楚未晚嘴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你也试试。”
楚未晚眸子映着黄昏,还有一个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嘴里塞着一大口煎饼,腮子鼓起,笑眼如月。
她递着,见楚未晚不动,只盯着她看,以为他嫌弃这民间小吃,就刚想收手,楚未晚却更快,准确地咬下了一口。
他负手而立,只就着诗余的手,轻尝人生中的第一口煎饼,只因她笑着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