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一转眼,又被人卖到了牙行。
“喂,你若是不买,便莫要站这里!”老叟有些生气,只以为徐牧是来捣生意的。
声音大了一些,个提刀撑场的护卫,带着恼怒走来。
“都买了。”徐牧凝住脸色,冷冷地抓住银袋子。
这一下,老叟转怒为喜,脸色又变得谄媚起来。
“敢问一句,哪地的姑娘。”
“自然不是内城的,都是些远地的黑户。嘿嘿,你放心使,即便出了人命,官坊也不会过问。”
徐牧心口发沉,大致猜出了一二,这几个马蹄湖救下的姑娘,或是贫民女子,又或是没有夫家公证。索性,都被官坊丢来了牙行,赚些细碎银子。
数了约莫有七八十两,徐牧冷冷放到老叟手里。
“谢、谢徐东家!”七八个姑娘出了木笼,纷纷跪地磕头。
徐牧不忍再看,这些姑娘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伤疤。
“三福,你先把人带去外头的马车,再赶回来。”
叫三福的青壮点点头,领着救下的姑娘,便往外走。
“牧哥儿,那还有一车,我去谈拢价格。”
徐牧沉默伸手,把司虎拉住。
这偌大的牙行,哪怕把银子都花了,都不见得能买完。
“先去找找那十几个村人。”
这一轮来牙行,徐牧的目的,是要找到那位老铁匠,以及买些好马。但现在,心情仿若一下子糟透了。
“东家,我领着她们去马车,刚出了坡子,便有三个跑了的,旁边都是老林,又不好追。”三福匆匆走回,语气里满是愧疚。
徐牧久久叹了口气。
这个狗屎一样的世道,已经把人吓坏了,谈何阳春白雪地活着。
“莫理了,由着她们吧……三福,这次带你出来,是认认那些村人,见着了吗?”
三福并非是庄子的老班底,前些日子才和那些村人,一同加入了徐家庄。
这一轮跟着出来,很大的一个任务,是辨认那十几个村人。
“东家,并未见到。”
“走,多走两圈。”
沿着牙行,走到了黑市,三福依然一无所获。怕收了市,徐牧索性先买了十余匹的好马,才带着三福继续转悠。
“东家,见不到。”三福声音发苦。
徐牧的心底,也微微变得不舒服,那三份铁弓公证,他还想着找回老铁匠,好好磋商一番,打出三柄护身利器。
看来,暂时是没机会了。
不少富贵老爷们的吆喝,在附近响起来,带着刀棍的护卫们,开始驱赶购置到的人口,赶入新一轮的马车。
其间,女子的幽怨声,与青壮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徐牧带着人,沿着来时的路,沉默地回赶。
“东家,东家,同村人在那儿!”
未到路口,久不出声的三福,一下子压着声音低喊。
徐牧皱眉抬头,循着三福指去的方向。发现在路口之外,至少有四五架的马车,各自驮着满满的人口。
除了一车的苦命女子外,余下的,皆是脸色颓丧的青壮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