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在神秘领域，这句话可以说是真理的一部分了。

因此发现那道恐怖骇人的意识之后，六道冥第一时间就是抽手后退，斩断一切时空因果，奢望这个恐怖的负面世界没有足够强大的存在可以跟踪过来。

然而到了这一步之后，一切都不以他个人的意志发展了。

即使是六道冥本身，也有着不可直视神之颜，不可直呼神名的忌讳。

而如今面对这股仿若弑神者世界，无数神域神祇共同构建的神话统合意识一般，由无尽堕落神魔、腐朽世界错乱勾连的恐怖存在，他又岂是如此简单就能摆脱的？

“嗯哼！”

一声闷哼从嘴上发出，六道冥的脸色明显惨白了许多，但他不敢犹豫，连忙抹去了这段记忆，立刻就要脱离这方空间。

“圣，走！”

“小心，梅塔特隆，你的翅膀！”

圣的话语落下，天使之王已经舞动自身三十六对羽翼，却发现不知何时，背后无尽火焰和光芒交织的羽翼已经变成了深沉的黑色，连头上的光圈也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一股冷汗在六道冥脸上滴落，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刚刚见到的那道堕落、邪恶的意识，一层层蜂蛹似的死亡世界在眼前展开，刚刚被他主动抹去的记忆，居然自主恢复了！！！

“嘶？嘶！吼！！”

一道道毒蛇吐信的声音在周身响起，全身上下开始有爬行动物蠕动的恶腻感涌上心头，六道冥只觉得体内的骨头不断酥软，却被其强压制着意志，不让自身化归龙蛇之躯。

“梅塔特隆！”

无量圣光爆发，耳中听见的是圣的喊叫，但不知为何越来越远，好似是意识在不断延长一般，逆卡巴拉、倒十字架、骷髅、死尸……一种诡异莫名的知识开始流入脑海中。

一定有问题，残缺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强打起精神，但好似肉身和精神脱节的无力感给予了他反馈，自己现在甚至连身体都难以操控，就如同精神发出指令后，身体要十分钟后才能收到并作出回应一般。

“堕落吧！”、“沉沦吧！和我们在一起……”、“吾等是黑暗、躬耕于光芒”、“投入吾的怀抱吧，孩子”……

一道道错乱而繁杂的意识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脑海中，好似有亿万人在同时间祷告、在歌颂一位堕落上帝，在追寻着死亡世界的真理。

美好、善良、邪恶、贪婪、卑微……无数生灵的意识冲击而来，带着腐朽和欲望，以及难以掩盖死之气息。

“烦死了！滚！”

灵魂中一声大喝，契约权柄启动，将这些不属于自身，却又侵入脑海中的意识全部摆上祭坛，代表等价交换的光辉刹那淹没了无以计数的嘈杂声响。

一道道纯粹的魔力、灵魂力流入体内，使得六道冥的力量又壮大了一丝，等价交换的力量，在其灵魂的主场中，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梅塔特隆，你怎么样了？”

语气中满是担忧，看着一直在原地站立不动的六道冥，圣不断加持神力在手中的书籍上，光明堂皇的圣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爆发出如同烧焦了一样的滋滋声，却难以抑制不断从六道冥体内涌出的黑色雾气。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如今的六道冥简直恐怖的吓人，三十六对羽翼如同骨架一般，其上一根根神圣的羽毛化作了成千上万睁开眼睛的毒蛇，神圣光轮般的躯体也被黑洞般的漩涡取代。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这，一定会因这万千蛇潮组成的骇人生命而癫狂，在畸变中化作蛇鳞覆盖的诡异。

“好像有点麻烦！”

烦人的喧哗声消失，但感受着不断涌入体内的漆黑魔力，以及因这股魔力带来的身体畸变，六道冥满是嫌弃。

只是不同于那股外来的意识，这道力量好似是一种更本源的存在，其不在于夺舍原主意识塑造一个新的人格，而在于唤醒宿主体内原始的本能，是一种另类的进化。

随着这股力量融入，六道冥能够感觉到自身力量不断拔高，转眼间就翻了个倍，而表现在外的就算身体开始向着适合繁衍，战斗的形态畸变。

一道脱胎于畸变肉体的意识被唤醒，感受着自身仿佛被分作两份的思绪，六道冥依旧理智冷静，不断观测着这股力量带来的影响，没有第一时间用权柄驱散这种变化。

慢慢的，一种诞生于精神深处，扎根于细胞本能中的狂乱意识，逐渐涌上他的心头。

——想要占有更多女人，将那些前世垂涎已久的角色全都丢上床；想要肆意的执掌权力，生杀予夺由心，想要随心所欲的做任何想要做的事……

——不需顾忌道德伦理，不需要瞻前顾后，无论多么残忍的事都被允许，无论多么丑陋的行为都能够施行，支配一切，无人能够反抗……

——摧毁一切不入你眼之物；人前显圣，装逼如风；将一切暴虐发泄出来……

各种各样的念头从不知名的精神深处涌入他的脑海，这些曾经一闪而过，不可为人知的阴暗念头纷纷在此时冒出来。

其中有生命进化旅程中隐藏的细胞原始本能，有因阶级落差产生的权力欲，有穿越初期的一些意淫，有获得力量后的骄傲，有遇到的挫折后的不甘。

淡漠地感受着这些从心底深处涌现的，无数种连他自身都感觉作呕的想法，他不是圣人，曾经自然也有种种龌龊心理，只是与普通人不同的是，如今的他确实有将这些东西都归为现实的力量而已。

“无聊！”

俯视着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面，良久，平静的吐出这个词汇！

刹那，种种念头都仿若一顿，一道意念横扫过去，被全部碾碎成纯粹的灵魂力量。

“顺从自身欲望没什么，但若是被本能操控的话，也未免太可悲了吧！”

口中喃喃着这句话，只要去无限月读中生活几千年，一切虚假的诱惑基本都能免疫。

神圣之剑从体内飞跃而起，如同佐佐木小次郎打燕子的剑招，错乱时空挥出了上百剑，六道冥同时向着自身的72翼、肉身、灵魂乃至影子自斩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