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消亡、元气全失、魂飞魄散……到了这般程度、普通人甚至强大点的神魔大抵也彻底陨落了。

但纵使沦落到这般境遇，鸿钧依旧有自我认知存世，除了因为没有存在之基，不能再轻易干涉现世之外，神通之广大依旧超越一切神圣的想象。

“道友觉得吾这归墟如何？”

因为精气神被六道冥全被斩灭，如今的鸿钧连在物质界乃至高维时空凝聚形象都做不到，其存在介于有无之间，除了禁忌之外无人能够观测，唯有其自我认知能够证明其意义。

“如今道友已坠入冥冥无间，吾再出手的话，却是不好，不如胜负就此作罢？”

“界外之域，果然不胜精彩！”鸿钧道人长笑一声，却是拒绝了六道冥建议，“只是事才过半岂能放弃，道友尽管施展，让我见识一下那完整的归墟究竟是何等奇异吧？”

说这话的时候，鸿钧神色中满是好奇。

毋庸置疑，这终焉归墟之地绝对是恐怖至极的杀招，然而禁忌不死不灭，只要六道冥祂们没有彻底摧毁整个封神大时空的心思，祂就绝对不可能彻底陨落，顶多被封印或者失我。

但祂已经跟六道冥做好了约定，相比于将其彻底镇压，祂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绝对更高，也相信自己曾经耗费无尽岁月对其性格的观测与模拟，六道冥若是想要对祂痛下杀手，一开始就没必要带祂来这幻想乡多元，给其突破世界观的机会。

也正是在这种没有陨落危机的情况下，祂不介意体验一下这终焉归墟之力的真正完全体！

禁忌是一个无限成长的状态，唯有勘破更多未知，才能够掌握更多全能，通过体验各种能够杀死自身的方法然后免疫它，对祂们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合适的成长方法。

因此，这对于鸿钧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悟道过程，毕竟唯有体验归墟，才能超脱归墟！

“道友果真求道心切，”六道冥摇摇头，周身混沌激荡之中有无量神威涌动，波及万古时空，“这点吾不如道友，若是吾的话，肯定先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求道，变强，六道冥自然是喜欢，但这一切都必须立足于自己活着的前提才行，至于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不到万不得已，六道冥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无限虚海那么大，只有留下有用之身，又有什么是没有可能的呢？

更何况，相比于求道的结果，祂更享受的是这个过程中见证的种种美好，只是一味的为了求道放弃一切什么的，实在不是祂的性格啊。

“道无高下，求道之心、问道理由更无高下，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可比较的呢？”

鸿钧对于六道冥的感慨，只是平静地摇摇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道友认为吾求道之心坚定，贫道何不是羡慕道友肆意洒脱、大逍遥、大自在呢？”

能够随意的畅游无数不同的多元宇宙，明明站在那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却依旧有不少道侣陪伴扶持，闲时可以互相论道，也可以一起探索未知、追寻前路，在面对异界敌手时又能够共进退……说实话，祂确实觉得六道冥的生活姿态比祂跟潇洒，令人羡慕。

毕竟修道讲究四要素“财侣法地”，其中一位可以能够交心、能够互相扶持、互相论道的同伴的重要性，可绝不比修行道路、修行资本和修行环境来得次要。

或者说，某种程度上，因为境界差距、人心险恶、性格相性之类的原因，很多时候想要找到一位合适的同道，远比寻找一些修行的资源与功法难得多。

就如祂这般，如何不是只能万古孤寂独坐紫霄宫，一人俯瞰岁月流转、经历时间沧桑，独自于大千世界之外追寻那也许存在也许不存的大道前路。

三千大世界，封神无量量劫，亿万万众生何等之多，但又有谁能够真正与祂立于同一境界，坐而论道呢？！

说什么大道寂寞，无非是独立巅峰，不到同一层次，根本没人能与祂交流而已。

因此，昔日帝俊入封神，带来其他世界观的信息，以及其他禁忌强者的消息的时候，祂还是挺高兴的。

“哈哈哈，道友所说甚是，我六道冥平生最自豪的一点，大抵也是能够获得如此多能够一起坐而论道，跨越虚海的同行之人吧！”

大笑几声之后，六道冥周身缠绕的归墟之力越发浓郁，指向鸿钧，“不过这既然是道友的意愿，我也没有拒绝之理，正好试验一下，归墟全面发动的神妙。”

“那么，这就是第四步了——葬礼！”

轰隆隆……！！！

话音刚落，混沌中浮现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倒影，十大源质共鸣，二十二条路径被点亮，物质界形成界等四大世界同时形成，然后骤然逆转。

邪恶、张狂、原罪、混乱、无感动……卡巴拉逆转为邪恶之树，一种异样的仪式感涌现在鸿钧心头。

祂感受到了一种不妙！

“这是？”

作为从封神世界观万万劫之中脱颖而出的奇迹，神话之中的神话，战败无数巨头而证得大道的至高道祖，鸿钧的见识自然是超乎想象。

但纵使有如此底蕴，在那扭曲而邪恶的阵图不断扩张之时，祂依旧感受到了阵阵不安。

这一招落下，也许真能够把祂给“杀死”！

“契约、祭祀、秩序……这些法理，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纵使肉体、法力、元神皆是消散，只剩下纯粹的自我认知介于有无之间，但依旧不能够阻碍鸿钧观测六道冥布置的手段。

只是存在根基都被斩断后的如今，祂纵使想要出手试探其中本质，也只能通过祂执掌的三千大道，通过种种偶然、意外的形式对世界作出干涉。

这对禁忌之下自然是降维碾压般的打击，但对于身为禁忌的同胞，却显得过于脆弱了。

就像现在，鸿钧心念一动，虚无之中自动流出一方方宇宙，混沌“偶然”爆发出种种神异，恐怖的紫霄神雷莫名的打在那阵图之上，欲要将其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