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脾气有些时候真的很倔，李清歌安慰了德丽莎许久，她才愿意留下来，至少，愿意留下来在今晚和她的姐姐见一面。

在得知了李清歌遇上了自己的姐姐，德丽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要逃跑或是什么，而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李清歌的手掌，担忧地问询卡莲有没有对他做什么，有没有伤害她。

比起自己即将被讨伐的命运，她似乎更担心李清歌的安危。

但是——

“相信我好吗，相信我不会让你死去，相信我会解决这一切。”

“…我相信你，人类。”

沉默了许久，德丽莎才在李清歌面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正是面前这个人类温柔的拯救了自己，带她见识了外面世界的美妙。

如果说人偶诞生就是为了他人而存在，只能永远地被关在笼子之中。

那么，就是这个人了打破了牢笼，告诉了她，认可了她——你不是一个人偶，你的挣扎与烦恼就是你确确实实活着的证明。

他，是不一样的。

时雨绮罗看着含笑的德丽莎，面色有些古怪。

虽然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德丽莎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位。

但看着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做出了这种姿态，总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一位有些可怜。

……

时间流转，日落西山，然后是颇长一段时间的黄昏，将天空同化。

黑夜也随之到来，深沉而静谧，带着无数的繁星。

今晚天气很好，是个适合吸血鬼出门的日子呢。

李清歌带着德丽莎到达了和卡莲约定的地点。

是那个天台，月光下共舞的舞台。

卡莲背对着李清歌，长长的，绑成**花的辫子在身后微微摇摆，手中的双枪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德丽莎悄悄握住了李清歌的手掌，因为是吸血鬼，所以手掌微凉，炎炎的夏日很是舒适。

“你们来了。”

卡莲转过身来，圆月在她的背后，月光下的阴影狭长。

她看着二人，眼中没有悲喜。

“是的，我按照约定来了。”

“姐姐…”

德丽莎的眼中闪过了悲伤与惧怕，但是这些情绪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她松开握住李清歌的手，向前一步，拦在了她的身前。

“我来了。”

没有去看李清歌，卡莲的目光移向了德丽莎，她看着自己的妹妹，举起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对方，眼神冰冷。

“德丽莎，你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无法回头了，现在，趁你还没有失控，和我回去，回到天命。”

“回去…”

一瞬间，德丽莎想到了许多。

她想到了味道冰凉凉好吃的冰激凌，想到了有趣的游戏机，想到了柔软吼姆抱枕…但这些回忆，她的身边都有着另外一人。

“我不想回去…”

一瞬间，血光在德丽莎的手中涌动，变成了两把血红的纤细长剑。

她握住了这两把长剑，看着拿枪指乣着自己的姐姐，瞳孔发出了渗人的微光。

“我知道的，一旦回去，爷爷一定会更加残酷的对待我！他一定会剥夺我自由行动的权利，再度把我关回那个房间，永远出不来了！”

看着情绪激动起来的德丽莎，卡莲沉默。

因为她知道，对方说的是正确的。

李清歌也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此刻，这是她们姐妹的舞台。

带着热气的风吹过天台，掀起了两人的发丝与衣角。

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诡异的寂静笼罩下来。

直到一身枪响与金属碰撞的嗡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