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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家可能认不出七七的身份来，但胡桃不同，一次偶然来到不卜庐，便认出了她是僵尸，也下定了要埋葬她的决心。

在胡桃的理念之中，死者不应该在生者的世界逗留，七七早已死去，被囚于世间不得解脱，是至苦的受难者。

而且，送七七入土，不仅是为她个人着想，更是为了平衡阴阳秩序。

所以，胡桃便单方面认定了七七是她的挚友，经常作案，算准阴时阴刻将七七掳走，打算暗流程火化之后送墓。

“当你的挚友真是提心吊胆的，万一哪一天被你绑走了呢。”

听着胡桃讲她和七七的故事，尽管已经知晓了大半，李清歌还是认真地听着，只是偶尔发声调笑。

“哎呀别打岔。”

胡桃推了一下李清歌的肩膀，也没有把他的玩笑话当真。

只是每一次就在胡桃要成功时，白术就会恰好赶到，将七七从她的铁铲下救下来。

“哎，你说，白术是不是在跟踪我啊，要不然每次来的都那么及时。”

说着，胡桃还回过头，贼兮兮地看了看，像是担心有人跟上了的模样。

“嗯。”

李清歌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跟踪你，而是跟踪七七，毕竟七七现在是不卜庐的药童，为了她的安全，白术可能在七七身上放了什么，比如只有他能闻出来的香料。”

此话一出，胡桃的眼眸一亮，锤了一下手掌。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不过我倒觉得白术不是担心七七的安危，他只是单纯地怕七七被别人拐走了，他就没有方法窥得长生的秘密的。”

胡桃皱了皱鼻子，转身，梅花瞳看着李清歌，背着双手走着。

“清歌啊，你会去追求长生不老吗？”

李清歌笑了笑，还是说了实话。

“不用追求，我本身就是长生不老的。”

“啊，差点忘了这回事，你本身就是世界的旅行者，寿命长些也正常。”

虽然身边跟着一个老不死，但胡桃也没有什么表示。

她不喜欢凡人追求长生不老，因为这是忤逆生死戒律的观念。

不过像是仙人之类本身就是长寿者的种族，那就没关系了。

说回正话，埋了七七那么多次，以往七七都是疑惑地被绑在袋子里，看着胡桃挖用来焚烧的坑洞。

直到有一次白术来晚了一些，胡桃点燃了火焰，灼热的感觉隔着空气刺痛着七七的皮肤，她或许才反应过来胡桃要干什么，自己会经历什么。

然后她逃走了。

冰元素的神之眼熄灭了普通的火焰，突如其然的冰寒甚至令胡桃患了几天感冒，她不明白以往呆呆的七七为何突然会逃跑，步伐还那么急切。

之后又经历了几次差不多的情形，胡桃才反应过来，七七或许是不想死，她还想留在这个世界上。

“清歌，你说好不好笑，本应是死物的僵尸竟然眷恋生者的世界什么的？”

胡桃又转过了身，只是还背着双手，抬头看着碧蓝的青空，声音忽然轻飘飘的。

好笑吗？

李清歌不知道。

僵尸到底是生者还是死者，这该由谁来定义。

生与死的界限，又该怎么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