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黑雾从黑皮书中弥散而出,转瞬间就将矗立在永巷尽头的青石碑整个包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一秒。
两秒。
三秒。
......
当从黑皮书里弥散而出的黑雾消散之际,永巷尽头的巷墙犹如被啃去一大块,连同书写有‘永巷’字迹的青石碑一起被收进黑皮书里。
泛黄的纸张浮现暗红字迹,一股腥臭的味道从黑皮书的泛黄纸张散发而出。
‘其廿叁:永巷’
泛黄纸张上没有内容,只有流淌鲜血的字迹,时隔几秒,在泛黄的纸张上甚至生长出暗红色的菌斑。
随着永巷尽头石碑的消失,狭小逼仄的巷道缓缓的隐没,一座荒废的村庄拔起而起,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此刻出现在苏澈眼前的皇岗村与先前苏澈去过的南丰和阳坪都不同,破败荒废的房子矗立在乡间的道路两旁,在地面投影出一个个被拉得老长的影子。
没有风,却有一种异样的沙沙声。
脱落的窗沿、半敞开的门板、被黑暗占据,哪怕是门前挂立一红一白两盏灯笼亮起的光线,都无法穿透这股黑暗,比永巷更加阴森。
苏澈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风铃声。
叮铃......叮铃......
不知从而何来的风铃声以固定的频率,清脆而冷淡的风铃声飘荡在皇岗村当中,比风铃声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哪些光线无法穿透的黑暗门窗,有种莫名粘稠的阴气在其中流转,仿佛有许许多多荒诞绝伦的影子躲在暗处,窥视着从永巷闯入这片村庄的生人。
叮铃......叮铃......
大黑狗浑身蒙着一层纸,只有冒着绿光的眼睛露在外面,它极其恐惧的望着黑暗笼罩下阴森无比的皇岗村,只敢小声的呜咽。
而同样被苏澈用纸包着的秃毛鸡和小母鸡比大黑狗的反应更显直接,它们本能的感受到危险,拼了命的用鸡喙啄着套在它们脖子上的遛狗绳,想要转身跑路。
风铃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
苏澈收好黑皮书,看向黑暗笼罩下的皇岗村,这座村庄给他的感觉很怪,家家户户的房子都破败不堪却张灯结彩,挂着红色与白色两种幡布和灯笼,沿路洒满了纸钱,但没有任何东西活动的痕迹。
不过这很正常。
毕竟这里可是城南私立中学闹鬼的源头。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安东林走到苏澈身边,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胸膛流血伤口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声音很大。
说完后,安东林立刻闭上了嘴,似乎预感到频繁的开口说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走出永巷,脚下的道路变成了乡村常见的泥路,路上的野草足有半人高。
“进村吧。”
纸扎灯的烛火照亮黝黑的乡间小路,苏澈缓缓步入皇岗村,夜空高悬的上弦月悄无声息的隐入云层,只剩下苏澈手里的纸扎灯如同萤火般在黑暗笼罩的乡间小路闪烁。
安东林看着苏澈手里的纸扎灯,他阴翳的脸色动了动,最后叹了口气,“这鬼地方真邪门,你们小心点别乱触碰村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