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澈发自灵魂的询问,安东林和朱远两人脸上表情各异。
众所周知,看别人玩骚操作固然很爽,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冲动,可当自己成为被迫害的对象时,就难免的发自内心抗拒起来。
倒是朱远对苏澈的询问心知肚明,作为红白双煞撞煞的灵异事件现场,身处喜轿中假扮鬼新娘的人必然面临与棺材里的那只鬼零距离接触的问题,换做苏澈带来皇岗村的那些学生,根本无法从那只鬼的身边活下来,只有自己和安东林以及苏澈三人能够担此重任。
只不过尽管话虽如此,但让人狠下心来穿起那身红嫁衣还是颇有心理压力的。
经过再三思考,朱远充分发挥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奉献精神,主动请缨道,“就让我来吧!”
至于为什么苏澈只给出在他和安东林两人之间二选一的问题,这还需要解释吗?
就三个字。
惹不起,惹不起。
有了甘于奉献自我的朱远主动请缨,接下来的事情便相当好办,脱下先前在永巷弄到手的纸扎丧服,所有人整齐换装披上苏澈带来的纸扎喜服,大红的颜色,看起来格外喜庆。
而苏澈则在纸扎丧服外,套了一层纸扎喜服,做好随时反水当内鬼的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追逐苏澈和朱远而来的送葬队伍也姗姗来迟,由于张怡和黄晓莺丢出的三只鬼阻拦的缘故,送葬队伍比苏澈预设的时间来的更晚。
目送羞耻穿上嫁衣的朱远坐进喜轿,身穿纸扎喜服的学生们心惊胆战的走到喜轿两侧,遥望远方夜空逐渐亮起的幽蓝鬼火,所有人止不住被恐惧笼罩。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纵使卷入了城南私立中学的死亡考试幸存至今,但在遇到更加恐怖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惧是源自内心的本能。
“你们别怕,就像在永巷里我怎么做你们跟着就行,千万别出声说话,那些鬼是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苏澈手持招魂幡走到喜轿前方,人头灯依然戳在招魂顶端,它嘴里咬着的灯芯散射阴冷的火光,却没了先前一旦被照到就会皮开肉绽的邪门属性。
苏澈望着招魂幡上的人头灯,心里对于招魂幡的用途似乎有了新的认识,他将纸扎灯塞进喜轿,亮堂堂的烛火让人倍感温暖,即便是在皇岗村这不见天日始终被黑夜笼罩的地方,它燃烧的火光也没有丝毫减弱。
“待会撞煞的时候,就看老朱你的了,制住棺材里的那只鬼,我们就能成功混进皇岗村举办冥婚的祠堂,不然我们就只能一路杀进去!”苏澈笑嘻嘻的看着喜轿内穿着嫁衣,显得不伦不类的朱远。
一想到等会红白撞煞时候,棺材里的那只鬼见到喜轿中竟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大老爷们,并带着纸扎灯上来就是给它一顿爆锤,苏澈就笑出了声。
为了增加朱远成功的筹码,苏澈甚至把两只鸡和大黑狗都全给塞进了喜轿内本就狭窄的空间。
朱远黑着脸,从纸扎新娘身上拔下的嫁衣显然极不合身,好在临时扯了块红纸模仿鬼新娘红帘遮脸,让人乍得一看并不会猜出喜轿里坐的是个男人,转而猜想成虎背熊腰满脸胡茬的如花。
“苏某人我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送这个惊喜给鬼新郎看看了!”苏澈笑容满面。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默默站立的叶箐看到苏澈脸上人皮面具浮现的阴森笑容,身体微不可查的打了个冷颤,
就这样,临时拼凑而成的送嫁队伍抬着喜轿里的朱远,用来历不明的唢呐吹着难听的腔调出发了。
前方,是被幽蓝鬼火点亮的夜空。
沿着乡间的泥路前进,歪瓜裂枣般的送嫁队伍缓缓上前,难听的唢呐声中夹杂着身穿纸扎喜服学生们剧烈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