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帝君大人。”
他只是回想起了布利啾无意间说过,它是掌握坎瑞亚古咒术的深渊法师这件事,若是布利啾来自已经覆灭的坎瑞亚,那他们的公主殿下到底有着怎样的背负,已经很清楚了。
那个被她彻彻底底伤害到了极点的女孩,正在被命运推着走近断头台。
他这一世为何要重新来过,兴许除了稻妻外……还有着其他不得逃避的理由。
……
璃月港胡家大院,月华昏沉无比的夜晚
床上的祸斗缓缓睁开了钴蓝色的眼眸,神色黯然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小臂像是被谁压着一般,不让他有腾挪开的余地。
他低垂下眼睫,轻轻掀开了被窝,怀中似乎因他的动静而扰了清梦的小胡桃微微皱着眉,她的小脑袋往他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两人的脸庞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息。
祸斗微微愣了愣,尝试着想要挣脱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树袋熊。
小胡桃皱着眉像是有着小脾气般磨了磨小虎牙,轻轻攥紧了小粉拳非常熟络微微伸着,想要锤祸斗的脑袋瓜,只是动作很轻没有什么力气。
“小斗……我想吃水煮鱼丸……”
她嘟囔着,凑上前在愣着微微眯起一边眼睛的祸斗那还有些婴儿肥的精致肉脸上轻轻啃了啃,继而又十分自然地缩到他的脖颈下,把小脑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嗯……鱼丸都让给你。”
祸斗目光柔和,只是轻轻擦拭掉了小脸蛋上的口水,动作十分轻缓地将小胡桃的脑袋瓜挪到枕头上,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又细心地替她将小被子盖好。
在他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又微微停住,神色无奈地看着攥在自己毛茸茸衣袖上那只肉嘟嘟的小爪爪,微微细想过后还是将身上的毛茸茸外套轻轻脱下,应着那只小手塞到了小胡桃的怀抱里。
“阿桃,我出门一趟哦。”
祸斗呢喃着,低垂着眼眉将床头柜上的狐狸面具拾起,端凝了片刻后,还是将它轻轻戴在了脸上,很快那面具下原本还稚嫩的眼神已然变得冰冷森然。
他只是望着那窗外喑哑的月色,缓缓攥紧了从空间背包中拿出的那个吊坠。
在他走出胡家大院的时候,似有所感地向着屋内望了一眼,又深深鞠了一躬。
继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中。
在祸斗离开后,胡老才神色复杂地从院子里走出,只是担忧地看着这茫茫的黑夜。
他知道小祸斗是个懂事的孩子,若非是真的必须要背负着他的担忧也要去完成的事情,那肯定是有着不可回避的理由。
“小斗,莫要让桃儿为你忧心呐。”
迷离的月色中,胡老走到院内缓缓地拾起那随意扔在角落里的烧火棍,轻轻在手中拍了拍,点在了地上只是一颤,那根烧火棍下一刻便变得与瑰丽古朴,成了长杖模样。
“也是时候该让桃儿学一学往生堂的护身枪法了,这孩子如此要强,不竭尽全力挽回所有,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挑起夜灯,静静地翻看着手上这柄如流火般涌动着璀璨气息的长杖。
那长杖的杖尾与杖颈处的鎏金沉暗,杖身又如这夜幕般浑黑,唯有杖首那两簇赤朱明火般的锋尖在这夜色里仍是如此显得灼目。
“老婆子啊,当年你抄着这根家传的破烧火棍追砍了我三天三夜,非逼着我娶了你,得亏我身子骨硬朗没给你砸出问题来……”
胡老抚摸着长须微笑着,老眼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如今你孙女性子比你那时还跳脱,怕是非要走你的老路不可咯。”
他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摩挲着手中的长杖,向着府邸内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