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寒芒都藏在了眼镜下,此刻夜视能力异于常人的他已经将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却又只能保密。
最终他只是沉默不语地伸手捂住了七七此刻准备探出人群向外望的眼睛。
“白先生…外边发生什么了吗,七七,可以帮上忙吗?”
被捂住双眼的七七十分困惑地抬起头。
她乖巧地不再去看向外头,只是仍用那稚嫩不解的声音低声向白术询问着。
闻言,白术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笑着回应。
“……没有哦,这么晚了七七你也该回去睡觉了,不然记忆力会下降的呢。”
他看着七七十分信任地向他点了点头,却又第一次不愿意去询问他是否对她有所隐瞒,也只得眼眸中流露着低落轻轻牵着他的手。
“需要七七帮忙的时候还不是现在,七七已经很乖做得很好了,我们回不卜庐好么?”
他按捺住心头的复杂情绪,只是柔声安慰着此刻分外沉默的七七,哄着她并与她一路离去。
而白术只知道,以后璃月境内必然不再有所谓盗宝团的身影,哪怕它们背负的罪名只是幌子。
另一边,翰老只是远远地看着胡老此刻的神色,就已经猜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面色凝重地回过头,缓缓弯下腰看着最为听话懂事的云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吩咐她。
“堇儿,现在天色不早,你们几人现在都必须回到家里了,海灯节晚上可不能熬夜。”
“那前方是千岩军们羁押着盗宝团回来而已,因为场面太乱,你们就不要再逗留是非了,会干扰到叔叔们秉公办事的。”
看着此刻翰老那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重云几人闻言张了张嘴,又只得听话点头,按捺着心头困惑不再过问原因地迅速离去。
被云堇一路牵着却又不时回头望的香菱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因为今晚这里如此喧闹。
唯独没有了祸斗和胡桃的身影,而两人都是喜欢热闹的,一向与他们形影不离。
“阿堇……是不是斗哥哥…”
香菱的神色写满了忧虑,她看着身旁的小伙伴们,似乎也在向他们确认着什么。
而此刻沉默不语的行秋与重云则是一直都在回想不久前那一道将整片夜空都照亮的雷霆。
因为祸斗曾亲口告诉过他们,他的体质十分特殊,能够驱使些许雷元素。
“阿菱你别担心,兴许只是人多了,阿斗和阿桃他们和我们走散了而已,别把事情往坏处去想。”
云堇出声安慰着香菱,而后又与行秋对视了两眼,两人便什么都猜到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诶?锅巴呢,明明刚刚还跟着我们的。”
听了这话,香菱于是放下心来,几人却又在此刻忽然发现锅巴早已不知去向。
亦是在这一刻,廊坊街的楼道上似乎是有谁听见了什么声响,便将头探出看着着路过的云堇等人,赶忙招手呼喊。
“小朋友们,那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给姐姐听么?”
凯瑟琳此刻的神色十分疲乏。
但在发现祸斗没有位于几人中间时,便蓦然急切无比地远眺向了璃月港外的位置。
她的脸色渐渐发白,直觉告诉她。
今晚发生的事情应该与那天飘零在街道上的寻人启事有所关联,或者直接就是向着祸斗而来的。
“诶?是凯瑟琳姐姐啊,我们也不知道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翰爷爷催我们要赶紧回家,说是盗宝团的坏蛋都被千岩军们抓了。”
听见了香菱的答复,凯瑟琳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惨白,她一声不吭地就这么坐到在地,意识朦胧地倚靠在了站台旁。
“对了对了,凯瑟琳姐姐你有看见锅巴吗,凯瑟琳姐姐?”
香菱掂了掂脚尖,十分困惑地向着楼上喊着。
但此刻的凯瑟琳已经听不清什么话语。
她只是于心底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产生了忤逆天理掌控的念头,那眼眸底的恍惚渐变坚决。
她抬头仰望那片她早已知悉是虚假的星空,又如无事人那般缓缓站起身,沉默着回到了协会内。
那贴在公示栏上许久都未有人揭下的讨伐令被她随手扯落,紧紧攥于手心。
——“无相之岩?基末尔”
……
“吾主…星空不可揭下幕布……万不可听信谗语……”
那是碎石摩挲的声响,于孤云凌霄之地沙哑低沉地控诉着夜晚的静谧。
“吾主……你往何处去,又何故造高塔背弃自由……你不配为王!!”
望风山地,席卷的尘浪狂躁,像是在对谁嘶吼着内心的不甘与不解。
“吾主……此世与愚民并不值得您拯救……”
提瓦特世界各地的声响回荡于他的心房,那名为无相之主的权柄像在苏醒成长。
“若您执意如此,避障后的利刃终会对准您的心房,而假设,这一切你都可以跨过”
“那么在你旅途的终点,你将亲眼见证”
……
……
……
……
“诸神的残暴”
……
朦胧中,蒙德的某处海岸。
一口花纹奇特的棺椁被海浪冲刷上岸。
睡在棺椁内那面容清秀的金发少年呼吸微弱,轻轻闭着的眼眸似乎还在做一场未尽的大梦。
而那眼睫,似是朦朦胧胧间动弹了那么一刹那,尽管那一抹动作十分微弱,十分难以察觉。
那天空的繁星像是有所感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正在无声向着少年的身体涌来。
“从世界之外,我们将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