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仍是巡天喧哗,光影会错。
荧稍显贪恋地轻轻搂着那愣着不动的祸斗,那双美眸里却始终没能倒映入任何烟火的涟漪,只有那少年粉黛眼影旁错落的泪痣。
她那白皙柔软的臂弯搂得是那般轻柔,却莫名有种悠远的冰凉。
一袭不知是为何而分外熟悉的淡白色衣裙如仙蕊留香,白皙的香肩都有着令他永世难忘的怅然若失,仿佛这个少女与他如此的近却又如此遥远。
就如她发梢别着的那朵无瑕的白花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还未等她那暗金色眼眸里危险不过的红芒满溢,她的其中一只手掌却已经被他轻轻牵起,没有半分犹豫甚至稍显迅速挽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可算是找到你了,荧。”
那声音很轻又很好听,却隐约流露不属于他的笑意。
就在祸斗回眸时,他那双丹凤眼眸中居然已经浸透了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交织着原本的钴蓝颜色汇成了深邃的淡紫,微眯着他那本不曾有的温柔。
这一刻,荧脸上原本流露的浅笑竟于短暂悲伤中缓缓消失。
时间却像是被死死定格那般蓦然停摆,在那天穹烟花再次照亮夜色的时候,她那浅红的绛唇已经被少年拥吻,她的那头金色长发也被轻轻按在腰间。
此刻祸斗轻轻搂在她如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上那只手并未有太多动作,她却也不知为何地微微后仰着腰,半是依偎那般让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刻继续。
但是也仅仅只是短暂如烟花冷落那般,已是唇分。
这一刻荧的眼眸底已经被疯狂与几分本该遗忘的恐惧代替,那扬起唇角时流露出的银牙不知是威胁还是出于自卫的警示,那绝美的面容苍白得令人心疼。
她那欺雪胜霜般白的肩膀微微颤着,被吻过后渐变泛红的唇瓣呼吸紊乱。
亦是在这一刻,蓝紫色的长发又一次因泛起的夜风倒映入她的眼眸。
而祸斗低垂浅笑,微眯着眼睫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眶旁的泛红,还有那似乎从未歇息而留下的淡淡黑眼圈,对方似乎从未放松过几乎就要崩断的神经。
就在他松开与对方紧扣的五指就要去触碰她的脸颊时。
那带着嘶吼与无边怨毒的唇瓣已经又一次拥了上来,将祸斗死死地擎制住仿佛就想要让他永远后悔那般不断索取着他的唇,另一只手狠命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剧烈的碰撞声中,分明是柔软的草地都被砸凹陷了直径足有十米的坑洞。
荧就这么压在他的身上,如野兽般痛吻着他却又仿佛是在挣扎。
被恐怖的力道摁倒在地的祸斗瞳孔缓缓睁大,嘴里溢出的鲜血却被少女怀揣着最深沉的爱意与恨意咽入喉头,渐变艰难的呼吸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这样的话……会死……”
那从少女疲倦美眸中落下的晶莹泪滴都歇斯底里打在他脸上,灼热炙痛地划过他那眼角的泪痣,从她喉咙底呜咽的嘶吼声充斥他的耳畔。
亦是在这一刻,祸斗蓦然明白了为何对方会陷入如此的疯狂。
如果说胡桃一直活在他尽力编织的美梦里。
那荧便是已经数百年如一日地被压在他施加的噩梦中喘不过气来。
“每过一天都会加剧的痛苦……积郁了数百年都……心狠不下来么?”
渐变冰凉的眼泪落在他渐变严肃的脸颊上,那只攥着他脖颈还在不断颤抖的玉手也被他握住,深紫色的眼眸也倒映入了荧那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暗藏的悲哀。
她到底是为什么在哭,她已经很伤心却居然还是为他。
“那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口唇轻启,祸斗抿着唇喃自语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沙哑。
抬望起的眸底色彩也变得无比坚决,
那一袭散落在地蓝紫色的长发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抬起,悬挂在他腰间的那颗邪眼于此刻分明流露出了致密的光华渐渐包裹住他的全身上下。
祸斗身上原本的蓝衫也渐渐像是散去那般被一身红紫相间的绸缎戏服易替,唯一没有出现的则是那本可以遮挡住狂风暴雨的斗笠,他觉得那泪水不该躲避。
恍惚间少年已经坐起,与仍是拥吻着她的少女像极了邂逅与依偎。
蓝紫色的长发与金黄色的长发随风交织着,如光明与黑暗的依存贪恋缱绻。
如今他贪恋着她温柔的模样还做了一场如她般完美无瑕的她。
如今她侵染着他彻骨的疯狂又作了一番如他般歇斯底里的他。
“确实你杀我一千遍都不够,但是啊……荧,我可不是国崩也不是获斗啊。”
亦是此刻,祸斗面无表情地感受着身上那如挥臂指的元素力,只觉如是突破了如何可怖的瓶颈般节节攀升,他一点点松开了荧那擒在他脖颈上的玉手。
那蓝紫色的齐肩发落在那身戏服背后,他像个魔王一般把这娇弱无比的少女反过来压倒在了身下,像是侵占她所有那般紧扣住她的十指按在了地上。
亦是这一刻终于唇分,躺在地上的荧那金发散落在地。
荧恍惚着脸上的泪水呼吸紊乱,看着那居高临下像是看所有物般注视着她的祸斗,那双暗金色的美眸里已经没有了疯狂的红芒,只有深深的恐惧。
那一身红紫相间的戏服与深紫色的眼眸,成了她不知爱恨的心病。
她带着哭腔,哽咽着一字一句说着每场噩梦里都会碎碎念的抗拒。
“国崩……你真是货真价实的……
那眼睛噙着痛苦的泪水放弃抵抗般闭上,她真的已经太过疲倦了。
“恶魔啊……”凄美的悲哀已经压垮了她的希望。
那最后的三个字,她呢喃得分明如此轻微,却让祸斗的身影分明如遭雷击。
继而祸斗低垂着眼睫,就这么看着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荧那还在颤抖的身体。
他松开其中一只手轻抚上前将她的发丝撩过耳后,低垂下头无比温柔无比轻微得像是试探一般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温柔得本该不似他。
继而尘歌壶又浮现在他的掌心,被他掀开了壶盖笼住了这一方天地。
这让荧那眼眸像是被刺激到那般睁开,怀揣着恐惧颤抖挣扎又是顺势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渗出的鲜血没能让他有丝毫的畏惧。
周遭几度变换,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小房间的洁白床上,柔软的床被分明如此温暖,却让荧睁大了无光的美眸拼命挣扎。
祸斗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呢喃的话语很轻也很好听,分明打消了对方心底的惊恐,他只是搂着怀里像是被受到惊吓般不断颤抖的荧,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我不会再对你做你不情愿的事情了,但至少现在……请你休息一下吧,荧。”
漫长的晕眩渐渐让他听不清声音,直到对方那牙齿终于无力地松开。
那啜泣的泪花都还留在荧那疲倦的睡颜上,她却又不知为何并不抗拒地把身体尽量缩在了祸斗的怀抱里求取哪怕一点儿安稳。
若这份爱是病态的,那就两个人的温柔一点一点地把她医好吧。
“睡吧,尘歌壶里的日夜与外界相隔……我为你可以一直留在白天或黑夜。”
那被子被他轻轻盖到少女柔弱的肩膀上,依偎着她入眠。
朦胧中,荧那微不可查的呢喃传到他的耳畔,这让祸斗缓缓睁开了又变回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无比黯然。
“不能输……哥哥……就由我来让凯瑞亚……”
“我不能输……还不能休息……”
荧像是漫无目的地挣扎般挥舞手掌,最后被祸斗轻轻攥住时都还在挣扎。
朦胧中,祸斗像是看见了璃月总务司最深最偏的牢门里,那其实分明已经浑身遍布裂痕的少年不断颤抖在一片黑暗中,嘴里呢喃着的声音断断续续。
何其相似,何其于渺小中拼命坚持着不肯倒下。
“获斗……不能输……”“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