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在他的认识里钟离理应不会经常赊账才对啊……私房摩拉都已经沦落如此田地了么?
……
另一边,绯云坡街道旁的一棵矮树上。
胡桃一边舒舒服服地晒着大太阳,一边稀里糊涂地嘟囔着她刚想出来的打油诗。
她的脑海里却只是浮现出了归终凤冠披霞身穿婚服时分外好看的模样,没由来地也开始暗搓搓地想着祸斗被她哼唧哼唧蒙上红盖头的画面,小脸蛋也有些隐隐发红。
“哼!反正婚书都已经签啦,笨蛋小斗想要反悔都已经来不及了……唔,有些肚子饿了。”
那话音还未落下时,胡桃的小琼鼻就已经十分清晰地嗅到了熟悉无比的气味。
果不其然,当她将脑袋往树下一望时就远远看见了祸斗提着小菜篮向她挥手的身影。
“阿桃快下来吃西瓜啦……爷爷明明说过不可以乱爬树的,你小心点啦”
祸斗将放着西瓜的小菜篮放到了一旁,在树底下展开了怀抱望着树顶上的胡桃。
只是下一秒,小胡桃就哇呀呀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得以平稳落地。
还稍不留神那般在他的小肉脸上轻轻啃了一口,十分任性地哼唧着一直盯着他看。
“你有什么意见嘛!笨蛋小斗?!”
胡桃眯起眼缓缓露出了闪闪发光的小虎牙,故作很凶地瞅巴着身底下一脸无辜委屈的祸斗。
但实际上她也只是在很贪恋地轻轻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心底非常温暖。
“没……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的啦来吃西瓜哦。”
祸斗十分宝贝地把胡桃搂到了小菜篮旁,寻出了手帕将她玩忽脏了的小手擦得干干净净。
他那脸上的笑容其实唯独在这一刻分外显得成熟,微眯起的钴蓝色眼底满是宠溺。
那半颗插着小勺子的大西瓜很快就被他拿了出来,揣到了胡桃闪闪发光的眼前。
而小胡桃也笑得很甜地将那半颗西瓜揣到了手底,连小勺子都不用就埋头啃了起来,一直美滋滋地啃到了一半之后才忽然发现了什么那样抬头瞅巴着静静坐在一旁的祸斗。
“诶……这西瓜是给我的话,那小斗你呢?你呢你呢?”
胡桃有些困惑地眨巴着小眼睛,顶着一张花猫脸看着眼前傻乎乎的祸斗。
闻言,祸斗的脑袋瓜大概是过载了那般将这个问题认真地思考了片刻。
继而他又翻出了提早准备好的另一条手帕,仔仔细细地帮胡桃把那啃得满是西瓜汁水的小花猫脸擦得干干净净,露出很温柔的笑容又声音有些小地回应着。
“……也是阿桃的哦。”
这有些没头没脑的回答,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安静了片刻。
站在一旁悄悄吃瓜的达达利亚喉头一呛,满眼惊疑地打量起了那完全看不出是真的脑壳不好使还是假的脑壳不好使的祸斗,最终判断了出来这孩子大抵是认真的。
因为这一招据他的判断,换做是钟离恐怕是脑子烧坏都用不出来。
这孩子怎么看年龄也就那样,那不是成精了理应就是脑瓜有恙。
“……诶?!”
胡桃眨巴着眼睛,脑袋瓜嗡嗡了两秒之后忽然也变得发烫。
她很快就眯起了双眼,就这么凑近了一直盯着还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些什么的祸斗将对方的小肉脸很轻很轻地提拉了起来,也有些显得无措那般凶巴巴了起来。
“笨蛋小斗!你……你在说什么呀!!”
“诶……我,我是说我也是属于阿桃的……和给阿桃的西瓜一样……”
祸斗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忽然欺负起他的小胡桃,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闻言,胡桃先是揣起了小拳头啪嗒敲了一下祸斗的脑袋瓜让他的知识再度降低,随后转起了鬼脑筋那般揣起了小下巴平复了自己脑瓜上冒着的烟,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一样的啦!!那难道说笨蛋小斗你也是能吃的嘛?!”
她露出了小虎牙,不怀好意地缓缓凑近了祸斗那愈来愈红的小脸蛋。
那水汪汪的还隐隐有着花糕味的小肉脸,让她也忽然真的有种啃上一口的冲动。
“唔!!不,不一样……祸斗的脑袋不是瓜,是,是有事情要拜托阿桃的啦。”
祸斗终于是认输了那般,打算把钟离的婚礼需要他寻一个搭档一起当花童的事情给抖露出来。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他就已经被胡桃扛在了肩上哼唧哼唧地连着小菜篮和小菜篮里没吃完的半个瓜一起走向了胡家府邸,连开口解释的势头都扼在了嘴里。
“不听不听!等回到家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爷爷让你出主意使坏!!哼!”
小胡桃迈开了步伐,力拔山兮地将支吾不止的自家笨蛋未婚夫扛了回去。
那泛红脸蛋上挂着的笑容分明很甜很甜,任性里透露出的是无比的珍惜。
那天边的晚霞落在了她身上的小红袄上,也分明晕得祸斗那一袭青衫变得柔红。
“呜……怎,怎这样……”
祸斗苦恼地悲鸣着,分明不知道自己天衣无缝的花童邀请计划到底怎么泡的汤。
好在距离钟离与归终的婚礼还有着相当的时间,他应该还是能有机会寻到同伴的。
蓦地,祸斗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那般警惕地望向了路旁的那颗矮树。
但是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敌意,这才继续苦恼地低垂下了即将任由胡桃揉捏的小肉脸。
……
半晌后,那矮树下缓缓被抛出的半个西瓜皮也是稳稳当当地落到了道旁的垃圾篓里。
“这璃月,可真是藏着许多令人感到惊喜的存在呢。”
达达利亚远远望着那被胡桃一路抗走的祸斗,又笑着看着自己手心底泛起的冷汗。
他无法理解自己分明还未曾与对方较量过,在气息上也分明察觉不出对方有如何能够稳赢他的手段,但就隐隐有股直觉还是在警告着他,若是他们之间有所交手定然是他惨败落尾。
若非要形容,那便是自己目前所有可以施展的手段都已然暴露在对方眼底并且对方分明可以从根本上将他彻底反制,对方完全可以压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看来这儿的天气也并不是真的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平稳,倒也还好”
达达利亚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远方,眸光静静地落在了祸斗腰间那颗悬着的邪眼上。
“这第六席的位置在那先前分明蹊跷地空缺了足足五百年无人询问……刚上任不过五年的‘海鲨’在失踪后,女皇却反而是选择了将这件事情压下,也没有将那颗邪眼收回。”
他暗暗呢喃着,但也很快就像是毫不在意那般露出了些许笑容。
“……嘛我是来给那家伙当伴郎的又不是来收拾这些旧账的。”
“再去多物色一些礼物吧,光凭我从至冬带过来的那些可还不够心意正巧那个银行家有心思把盘算开到这里不如就让我将其当做伴手礼一并献出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