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这幅窝囊样子,自从留洋回来以后一件好事没办过!”厉天行越说越上火举起来鞭子还想打。
哭的梨花带雨的张紫秋拼命拦着,“公爹,公爹您消消火有话好好说别把身子气坏了。东辰,还不快给爹赔罪?你把爹气成这样,说句话呀!”
错失与梦中情人共度良宵机会本就灰心丧气,又被向来看重偏心自己的父亲没头没脸训斥还挨了鞭子抽,厉东辰心里又憋屈又上火,为了不挨打只能瓮声瓮气憋着火说了几句软乎话求饶。
“死了半截一样没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我看你都来气!”儿媳妇儿挡在中间厉天行自持尊重只能放下鞭子,训斥了几句警告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行为举止再出现任何纰漏,以后也别当什么校长了,你这种德行再教坏学生败坏帅府的脸面!”
张紫秋用手绢抹着泪观察动静,等公公离开以后急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
“打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疼不疼?我去找杨军医过来给上点药吧。”
“饿不饿?咱们屋里摆了饭我等着你还没吃呢,正好让婆子们再去热热。”
“哎呀,你手怎么这么凉?快回咱们屋里暖暖身子!”
“靴子怎么都湿了弄得到处都是泥,难道是走回来的没坐车吗?真是的干嘛要省这么几个小钱,学校离咱家这么远腿都走酸了吧?以后可别这样了。”
“喜儿!喜儿快给大少爷端盆热水,他可好好泡泡脚暖暖身子!”
瞧着体贴的老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忙着张罗,厉东辰本有些不耐烦却也不好再像往常一样甩开手。
反正今天晚上已经没机会跟湘琴温存了,身边有个女人陪着解解闷暖暖脚总比孤守空房要强得多,想到这里他半推半就任由张紫秋拉着回东跨院进了屋里洗手脸换衣裳,收拾妥当以后又温了壶酒一起吃晚饭。
“果然,秀儿说的真没错!你这种花心男人就是天生的贱种……”
是夜,卧房中黑漆漆的只有熟睡后厉东辰均匀的呼吸声,张紫秋窸窸窣窣爬起身来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看着深爱的丈夫那张脸忍不住冷笑。
砍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没钱往外撒着养窑姐儿这不立马乖乖回家睡觉了?
呵,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做到那么不计较的,千人骑万人跨的女人不脏吗?进进出出的时候就没想到其他男人与她们也是同样的,共用一个真的不觉得恶心?
“东辰啊,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公爹说了,那些窑姐儿们带了很多脏病,万一被传染上整个人可都要烂掉了,你长得这么好肯定也不愿意早早地就烂成一堆臭泥吧?”她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摸了摸熟睡的男人的脸心中越发有了主意。
想抓住身边这个男人,自己必须得像秀儿说的那样心狠手硬!
忍耐只是暂时的,等计划成功以后厉东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两人相对相拥相爱的日子往后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张紫秋就起身洗手作羹汤还给公爹送过去一份,美其名曰替丈夫赔罪希望公爹不要气坏了身子云云。
“瞧瞧,你瞧瞧紫秋就比那个混蛋懂事多了!”看到这一幕的厉天行心中愠怒烟消云散,叹了口气对李副官感叹道:“她要是能一直这样乖巧识大体,倒真的是东辰的福气了。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怎么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先前我看着东辰那孩子怎么都好,现如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也确实是不争气总干些上不了台面的混账事!”
绒团子蹲在一旁桌子上打了个呵欠喵喵叫道:“这你还真是托我软糯可爱小猫咪的福,我回来以后基本上就盯着男主角呢,每次都让你成功躲开他的主角降智光环。
你不老糊涂了;他的傻气没光环护体变不成真性情了,当然是越看越不顺眼。”
李副官沉吟几秒钟摇头道:“大帅最近整体状态感觉更年轻更有精神了,反倒是大少爷确实不如以前。
而且我先前还听说了件传闻,刚去查证确定无误回来向大帅汇报情况。”
初冬的早晨空气里带着浓浓寒气,人们似乎也倦怠了许多,帅府大院里到处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
厉东辰还没起床,突然听到屋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
他睡得正迷糊梦里抱着梦中情人阮湘琴戚戚我我,还以为自己在白茉莉姐妹俩的琴香小筑呢,猛地被惊醒支棱坐起来睁开眼就一脸茫然看见冲到炕边的老爹直接一个大逼斗抽过来。
“啪!”
没有半点水分实打实一巴掌打的厉东辰眼冒金星顿时更懵逼了,他捂着瞬间火辣辣红起来的右脸哭丧着脸问道:“爹,你这是闹啥呀?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打过了吗?大清早我啥也没干怎么又挨打?”
“啥也没干?我看你是纯粹想气死老子!”厉天行甩手又是一个大逼斗。
听到动静急忙进屋的张紫秋忙上前准备劝解,“爹,东辰又干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儿,儿媳妇儿先替他赔个罪,您可别气坏了……”
“你别拦着!”厉天行指着儿媳妇儿面皮抖了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厉东辰在外面逛窑子还每天三十块大洋包了一对让人玩剩下的残花败柳吗?公爹这是给你找理来了,一边儿站着去看我狠狠教训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张紫秋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暗搓搓打小报告去呢,公公怎么就知道这事儿了?
果然,不愧是大帅足不出户也能消息这么灵通!
有那么一瞬间得逞的喜悦让她没能立马入戏,随后张紫秋想了想秀儿教给自己的万能法宝——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哭,不管大哭还是小哭都能让人忽略其他可疑表情,实在哭不出眼泪就捂着脸装哭。
她嘴角抽搐几下努力回忆自己独守空房的悲惨,顿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逛窑子?东辰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去那种脏地方?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虽说不是名望显赫的大家族却也是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自从跟了你什么都不求只求能与你今生今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你却、你却找千人骑万人跨的脏女人!
爹前几天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踏入那种地方,你怎么这样寒人的心啊……”
张紫秋越哭越入戏,直接就把他的老底给抽了,“找脏女人一天还得花三十块大洋,学校账上那些什么文化沙龙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谁也没瞧见什么几天就花了两百大洋,是不是都拿去给那些窑姐儿花了?
难怪你昨天发现我把账上的钱用在学校会气急败坏,昨晚上也终于肯回家了,你是把钱花光了被窑姐儿踹出来才回来找我的呀?
爹呀!爹您可得给我做主呀,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要被那些狐狸精迷住了眼按照这速度花钱,我们这个小家、我娘家给这点嫁妆迟早给他败光了……”
一句话点醒厉天行。
之前他愤怒于自己明令禁止帅府子弟不允许逛窑子找不干净的女人,往日最疼爱的大儿子偏就当做耳旁风顶风作案,于是气鼓鼓跑过来兴师问罪,压根就没考虑他包养窑姐儿一天三十块大洋从哪来的。
毕竟对于帅府来说三十块大洋也不算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