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坐镇如大帅亲临,甚至由于刚才的诡异情况此时十八姨太太后院厨房的氛围比大帅审讯时更加让人提心吊胆。
除了寒冬的风呼呼吹着以及小厨房里炉火时不时噼里啪啦轻响外,十几号人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不少人都用眼神交流,还有的人干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静候吩咐。
大管家趁人不注意慢慢退到最外围拿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伸长脖子略艰难吞咽了口唾沫。
那些红色粉末他认识!
但让他害怕的不是那些出现在药壶里的粉末,而是阻拦这碗药被端去给十八姨太太的……鬼!
帅府常年驻兵阳气十足,再加上有大帅等人王霸之气震慑,多年来从未闹过什么异常。
即便是当年一场白事接一场白事也是安稳平妥过来的。可如今闹鬼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就算李副官亲自出马也没能完全震慑住,那不是还凭空刮了一阵风特意引他去看了药粉嘛!
难道是……大帅上了年纪龙气不复以往?
大少爷又是个文人没什么震慑力;少帅倒是血气方刚战神在世可已经很久没回来住,帅府家宅太大莺莺燕燕的女人居多,阴气太盛压不住了?
“咕噜!”
想到这里,大管家又咽了口唾沫心虚的偷眼往周围看看生怕有不干净的东西发现自己。
“嗯,可以确定了,你就是做贼心虚喵!”绒团子在他脚边转了两圈,抬头望着对方贼兮兮的模样舔了舔爪子决定给他点压迫感。
纵身一跃,绒团子跳到一名护院身上探出爪子在大管家肩上拍了拍。
他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一激灵随后瞪了身边的护院一眼,对方却一脸茫然压低声音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拍我肩膀做什么?”
“我、我没有啊!”护院一脸懵,自己什么身份哪儿敢拍大管家肩膀?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绒团子又探出爪爪拍了拍大管家的肩膀。
大管家:∑( ̄□ ̄;)
果然,不是他!
我明明看着他两手垂在一边的……那会是谁?!
大管家往空荡荡的身后瞄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嘿嘿嘿闹鬼什么的果然好玩,越是心里有鬼的人越怕闹鬼!”小白猫又是抓他后背又是挠他腿,把大管家吓得直哆嗦却不敢吭声。
杨军医很快就带着医药箱赶过来,仔细查看过粉末后面色凝重道:“事关重大必须马上汇报大帅!幸好这壶药被打碎了,否则粉末溶于汤药之中根本看不出来异常,十八姨太太倘若喝了轻则落胎重则性命不保!”
“管家,让人把咱们来之前首批进入院落的院丁全部分开询问,让他们仔细想想还有没有遇到什么被忽略的情况;负责熬药的丫头由我审讯,你去把大帅请来!”
李副官下达命令,大管家腿脚发软硬是咬牙撑着去请大帅。
等走出院落独自一人在狭窄昏暗又静谧的夹道里,大管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边,甚至后脖颈还特么有凉气在吹!
“不知道是哪位姨太太显灵!”他再也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小声哀求道:“您当年死的冤枉我是知道的,可我也没办法呀!
那都是夫人让我干的!
冤有头债有主求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吧!夫人也死了好些年了,您到阴曹地府告她去,可别再缠着我了!
我、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攥在夫人手里,真的是走投无路才听她指挥做那些坏事,真不是我想害你们性命!不管哪位姨太太显灵,求求您饶了我吧……”
小白猫听了几句他边磕头边嘟囔的话,撇撇嘴嫌弃道:“真是没新意,自己斗不过别人就害人家孩子,跟那些宫斗故事没区别啊!厉东辰这是得了他娘的真传,也学会这一套了是吧?行,那我就先饶了你,等待会儿把老头儿叫过来再公开处刑!”
又是磕头又是祈祷了一阵子,大管家觉得那股阴森森的劲儿好像真消失不见了,他起身走了几步果然一身轻松不再被鬼缠着。
他急忙双手抱拳谢过鬼姨太太宽宏大量,然后撒腿就跑。
“哪儿传来的消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李副官先去的,大概是处理不了这会儿大帅都亲自过去了!”
“在帅府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啊,怎么还突然闹鬼了?”
“什么孤魂野鬼这么大胆子,敢在帅府闹腾?”
“嘘!我听说有人从后面荒废的院子过,听见过女人哭呢。”
“那不都是以前病逝的姨太太住的吗?二少爷的生母好像也在那边住过……”
…………
厉东辰下完药从院落逃出去后绕了一大圈才回到自己的西跨院,而此时消息灵通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小声议论闹鬼事件了。
“你们瞎嚼什么舌头呢?什么闹鬼?”他隐约听见有人提起厉姜晨的生母,不由皱着眉呵斥道:“谁又把旧年老黄历翻出来了?去去去,都散了别瞎说!”
众人瞧见大少爷过来忙散了,谁都知道这两位少爷如今越发水火不容,再没眼色也不能触大少爷的霉头。
张紫秋刚吃过晚饭,捂着狐狸皮暖套袖暖手故意给他添堵,“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传言,说是十八姨太太院里闹鬼把熬药的小丫头给吓晕了,这会儿公爹都过去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