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汉姆立即点头道：“去，那里你能学到更多的基础的东西，而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到更远。”

少年点点头，牢牢记在心里。

其实，一般真正有底蕴的贵族家庭，不会让那些他们的家族子弟去那里的，不过汉姆觉得没必要说。

汉姆想了想，“骑士学院的存在，其实是使骑士这个职业普遍化，做到人人都是骑士，还有隐藏的一点，就是在传授知识时，解放人们一定的思想，顺便把教会的残留下的最后一点不安稳因素彻底抹去，不过它也有缺漏之处，只要你有一定资质的，能顺利通过考核，它可不会管你以前如何，而那么多人，终究会有一些渣滓，他们大多最后会成为一些小贵族的附庸，比如来我们村里的那些骑士，专门帮那些家伙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小瓜手不由握紧成拳，少年下意识的动作，时刻注意他的汉姆自然看到了，不着痕迹的微点下头，接着道：“但是这种人已经不能算作骑士了，长时间的奢侈生活，让他们连骑士最基本的底线都没了，遇上真正的强者，也只会摇尾乞怜。”

话里话外，不屑之意，显露无疑。鄙视了他们一番，汉姆脸上又充满自豪道：“真正的骑士从来只在军队里，‘以手中长枪，斩灭一切来犯之敌，用手中之盾，护我万千国土’，这是所有骑士们自已总结出来的准则，这是他们的信念。”

汉姆眼中掠过一抹追忆，然后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似是激动、似是感慨、还有一抹不为人知的黯淡。

而小瓜脸色突然变得奇怪了，莫名问道：“大叔，你以前在帝国军队里呆过吗？”

汉姆忽然沉默了，看着定定的望着他的少年，苦笑一声道：“是啊，当初我们一伙人意气风发，立志要在外面闯出一番大事，可惜最后只有我和你古拉大叔回来了，你的父亲也在最后的时候倒在了那里，其实本应该是我才对。”

末尾，汉姆像是自嘲，然后眼中夹杂着莫名的期待，“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一直不愿意你出去，但我清楚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而且这也是他的愿望，他想让你帮他看一看这世界，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支持你的决定。”

少年沉默，关于他的父亲他其实知道的不多，往往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母亲房间里传出那丝丝低声哭泣中，那透出的只言片语里，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汉姆喜欢他的母亲，小时候他还天真的想，为什么母亲像是没有发现汉姆大叔对她的感情，难道她还爱着父亲吗？那又为什么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他问从来得到的也只有沉默。

于是，他后来竟然愚蠢的想去问，母亲到底愿不愿意和汉姆大叔在一起，也就是那天，他纠结了好久，直到深夜时，才终于下定决心，结果悄悄的来到母亲的门前，却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哭泣声，后来他才明白，不是她不爱父亲，而是母亲都忍住了，都是为了保留在他心中那坚强，风雨吹不倒的形象。

既然说到这了，小瓜也想把以前的疑惑都解开，“大叔，能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吗？”

汉姆却不说话了，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而且上一代的事情，也不应该由你们来继承，记住，你既然想出去闯，那么你不要忘记身上背负着还有你父亲的愿望，你，一定要活下去。”

良久，小瓜重重点了点头，最终他还是没有问下去，或许那样他的疑惑会解开，但却又一次撕开一个早已千疮百孔的男人的心，而他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沉默了一会，汉姆调整好心态，“好了，接下来，我们正式上课，第一课‘近战’。”

汉姆脸色严肃起来，一股气势散发而出。

就如曾经的那一幕，一个个鲜活充满希望的面孔，望向广场中央那个不怒自威的男人。

他们的教官，一个实力明明不怎么样，却总爱逞强的男人，最后死在了那个雨夜。

只剩下，躲在潮湿阴暗的地窖中偷偷透过缝隙观看那一幕发生，愤怒无力的他们。

他用生命，让我们懂得了一个道理。

“战斗不一定会赢，也会死，但我们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