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走进去时，沈至正坐在龙椅上想事想到出神。

“皇上，奴才给皇上请安。”沈至看见他神色惊喜，忙站起身。

“阿吴，你告诉我这些日子陪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皇上怎么了，当然是清妃啊，当时皇上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奴才哪敢把别人放进来，这不是犯了抗旨不尊的大罪吗？”

吴邪小心看了他一眼，皇上你可千万别信我所说的话。

“是吗？原来真的不是她”得到答案的沈至并不高兴，他竟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心情舒畅。

他记得她的眉眼，一笔一画像是被镶刻那般紧致好看。她还记得在那树下，她稚嫩的声音“沈至，以后你要保护好这颗树和这些花，花在人在”

只是如今花未凋树未枯，她却不会来了。年少轻狂总爱说些根本救不可能实现的事，只是顾盼这一次我放你走，若你回来天涯海角我都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回忆这种东西，是杀人的毒药。他不敢回忆。

他只是笑，他想说没事了，伤心什么都过去了，他早该放手的。

可是这一生，他从未想过没有她的生活。

他疲惫极了，缓缓闭上眼睛。梦里又是那样的光景，她在树下弹琴，那样悲凉的曲子在她的弦音里竟一点也不悲哀。他静静的望着他，她的秀眉，弯弯的眼睛，细腻的皮肤，晶亮的眸，眼梢处微微扬起的弧度。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又都停在那样的光景。

他仿佛又忆起那日她满脸的失望，她的脸上是没有血色的白。瞬间就要掉落的眼泪却倔强得一直忍着不肯让它掉下来。他却不相信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失望，是他辜负了她。

“吴公公明日你拟定圣旨就说皇后仙逝”

吴邪愣了愣，“皇上你就不再好好想想吗？若是…”若是有一天皇后回来，你让她如何自处。

“她不会回来了”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她想离开已经不是刚刚做好的决定。

“可是皇后之位若是悬着，宫中大臣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就给清妃吧，这是我欠她的”他用疲惫的语气回到。

吴邪看着他，半响才回了是。

可是他怎知她欠的人从来不是别人，他这一生欠得最多的人是那个生死未卜的顾盼。

他误会她，伤害她，她却依旧帮他，护他。

他或许早就忘记了，那姑娘曾是个为了一点小伤都会心疼半天的公主，那姑娘曾是被所有人护在手中的至宝。她如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被别人辱骂却能微笑着回应，被刁难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她为了他收敛光芒，收敛脾气，她或许还抱着一个幻想，她所爱的人今后会护她，是她的铠甲。

吴邪俯了俯身退了出去，他却并不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赶去清妃的宫中。

若是可以就算赔上他的性命他也要确保顾盼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