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林冬至就瞧见一个妇人站在院门口。

那妇人瞧着有几分眼熟，但林冬至一时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冬至妹妹，”那妇人自来熟地走到林冬至面前，怯生生地望着林冬至，声音细若虫闻，“你现在有没有空？”

“怎么了？”林冬至有些困惑地望着那妇人，疑惑地问道。

“我家牛要生牛崽子了，可是牛好像难产了。”那妇人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

韩城听闻那妇人这么说，眉头忍不住地拧起来，声音冷了下来，“王郎中医术高明，请你爷爷过去看看，那样岂不是更好？”

林冬至回头望向韩城，这才回过神来，她说这妇人怎么这般眼熟，原来她是王郎中那个宝贝孙女王小春。

王小春跟她们这些乡下野丫头可不同，打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没吃过一点儿苦，一直在家中学着做女红读书，鲜少出门。

王小春今个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裙褥，脖子上围着白色狐领，称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好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地心疼。

可林冬至想起王郎中上次给韩奶奶看病时说的话，心中有些不舒服，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韩城是在帮她说话，“小春姐姐，还是请王郎中过去给你们家的牛、接生。”

王小春一听林冬至这么说，为难地站在那儿，抬手抹掉了眼中的泪水，哭哭啼啼道，“我爷爷说有事要忙，我听人说，听人说冬至妹妹也是能人......”

韩城的眉头拧成团，心中绅士不适，正要开口于，却不想林冬至竟然答应了。

“我现在闲着也没事，我就随你去吧。”林冬至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我收钱的。”

王小春此时听林冬至这么说，忙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使劲的点点头，“这个、好说。”

韩城一把拉住了林冬至的手臂，眉头轻拧着。

“我去去就来，你先吃，别等我了。”林冬至冲着韩城一笑，伸手推开了韩城的手，跟着王小春一块离开。

其实林冬至本来不想去的，可当她瞧见王小春胳膊上的淤青，这才改变了主意。

王小春比林冬至大三四岁，早先王小春出嫁的时候，林冬至还去王家喝过喜酒呢。

王小春的夫家姓程，听说她丈夫程落还是个秀才，在村子中的私塾当教书先生。

跟在王小春的身边朝着程家走去，林冬至目光在王小春的身上打量着，试探性的问道，“小春姐姐，我刚刚瞧着你胳膊上有淤青......”

“我没事。”王小春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林冬至的话，心虚地不敢看向林冬至，头低得更厉害了，弱弱道，“我只是走路不小心摔倒了罢了，真没什么事。”

林冬至假装相信地点点头，王小春胳膊上的淤青怎么可能是摔倒碰到的，明明就是鞭痕。

王小春使劲地往下拉了拉袖子，将两只手都缩在袖子里面，生怕被林冬至看出什么来。

到了程家，王小春领着林冬至朝着后院走去，一脸担忧地说道，“冬至妹妹，我家牛性子暴躁，你可得小心点，别伤着你了。”

“恩。”

林冬至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瞧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让你叫你爷爷过来给牛接生，你叫来一个小丫头管什么屁用，牛死了你去陪葬？”那婆子一巴掌甩在王小春的脸上，察觉到林冬至在看她，她扭头看向林冬至，怒道，“哪来的滚哪去，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