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林冬至往床里面坐了坐,目光落在赵氏手中的笤帚,摸着被打中的胳膊,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低声开口,“我现在就起床。”
印象中的赵氏并没有这么凶,林冬至也不知道赵氏现在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在反驳了,默默地爬起来。
赵氏见林冬至起来了,这才将扫帚放到一旁,瞧着跑进来的花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不动手,你还不起床。”
林冬至抿抿唇角,没有说话,阴着脸起床。
在赵家呆了两天,林冬至有些呆不下去了,她特别想念韩城屋里的那张床。
她现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吃过早饭,她想着有空可以画画花样子挣钱,却不想赵氏非要拉着她下地,不让她画画。
到了中午,林冬至琢磨着她现在应该可以休息了,却被赵氏拉着去做饭。
吃过午饭,林冬至就被赵氏拉着去喂鸡鸭,给菜园子除草施肥,洗衣服,缝补衣服,反正林冬至一下午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
原身以前也没有干过这么多的活,林冬至现在都觉得原身比她过得幸福多了。
忙活了一下午,又到了饭点,林冬至又被赵氏拉着过去做饭,忙活完了一天,她现在连拿笔的力气都没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三天,林冬至已经开始麻木了,端着碗默默的吃着早饭,话都不敢多说一声。
吃过早饭,林冬至跟赵氏两个人蹲在灶台旁洗碗。
“冬至,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以后每天都要勤快点,你不知道隔壁家的芸娘就是因为太懒了,被自个男人给休了。”赵氏也知道林冬至心中不舒服,她又何尝不想林冬至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都不用做活,但是这样的下场就是被休。
林冬至没有说话,继续刷着有缺口的瓷碗。
原身还没出嫁的时候,赵氏每天都这么忙碌,就是为了伺候好整个林家,其实现在想想,赵氏真是可怜。
“芸娘现在哭着求着想要回夫家,可是她男人说什么也不要她,嫌她太懒了。”赵氏生怕林冬至被休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女人若是被休了,是可以再嫁人,可是夫家那边在外面稍微败坏一下女人的名声,女人根本没法子在嫁人了,许多被休的姑娘全都自杀了。”
林冬至的眼皮动了动,难以置信地望向赵氏,“被休就要自杀,她们怎么这么脆弱?”
“其实,有的女人种着菜园子,一个人吃的不多,也能养活她们,是不用自杀,”赵氏脸色暗了暗,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可村里那些有别有用心的男人,晚上经常抹黑爬墙去她们家中,所以才......”
林冬至现在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姑娘不是因为被休而死,而是因为被人欺凌而死,“难道村长就不管了吗?”
“这事怎么管?”赵氏眉头一蹙,目光忧伤地望着林冬至,“女人家怎么好意思将这种事情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村长也不一定能定男人的罪。”
林冬至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没人愿意帮助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更没人愿意得罪有个家族势力的男人。
林冬至原本想着在村里建个房子,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现在看来,她的想法不切实际。
“你真的不能偷懒,韩城那孩子不错,对你也好,你伺候好了他,这辈子就不用愁了。”赵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凭什么我们就要一辈子围着男人转,为什么所有的活都是我们做,难道他们就不该做一点?”林冬至所受的教育是男女平等,就算是做家务,男女各做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