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回倏地抬头,对上晏彻冰冷的眸子,怔怔看了他许久,一字一顿:“子透,我们三个相识相伴十余年,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子透是晏彻的字,只是这些年已经没人再这么称呼这个一国之君了。
君臣有别四个字大抵就是抹杀这一切的源头。
“你若是再敢对她动手,她必定恨你入骨。”慕回语气冰冷,最后看了晏彻一眼,“你我兄弟情谊已尽,日后你是君,我是臣。还请皇上记好,苏嫣她是我的妻子。”
晏彻身形一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
此刻随着一群官夫人前往梨园的宁婴,正慢悠悠地欣赏着沿路的各色宫灯,意识则与小羽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主人,狗皇帝和丞相大人决裂了!妈呀,我还以为狗皇帝会一言不合让丞相大人告老还乡呢!结果屁都不敢放一个!】
宁婴倒是不意外地淡笑了一声,慕回这个人看似对什么事都淡漠不在意,可他终归和苏嫣不同。
苏嫣不是个物欲重的人,对权势自然也不甚在意,她之所以入朝堂,除了家族的使命感,更多的是她拥有一颗为天下苍生而生的心。
慕回同样不是个重物欲的人,他对权势一样不看重,可不看重归不看重,他却是手里捏了小半个大雍国权柄的人。
当年虽然是晏氏登基为王,开国的却是晏,慕,苏三大家族,慕氏一族的权势,连晏彻都忌惮不已。
以宁婴对慕回的了解,这人看似冷清淡漠,无欲无求,切开来却是个黑的,晏彻真要敢铲除异己,慕回还真敢反。
苏琰之死已经踩在慕回的底线上,如果不是宁婴在那段日子里再三安抚他自己只是遵循天道,让他以天下苍生为重,恐怕连那场大火都烧不起来。
如今他知道自己就是苏琰,只要晏彻出言一激,结果可想而知。
(:3∠)我刚刚回想了一下,居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
主人你刚刚这是一下套路了三个人啊!】
宁婴:“………………”你反应可以再迟钝一些。
……
丞相府。
从皇宫回来后,宁婴洗了个澡,披散着半干的长发,懒懒地倚着软榻看话本。
慕回坐在她软榻侧对面的桌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册,目光却一刻不离她那张带着些倦怠之意的小脸。
终于。
在丞相大人的强烈注目下,宁大佬忍无可忍,撑着手坐起身,懒散地抬了一下眼皮,问:“夫君可是有事?”
慕回恍惚回神,盯着宁婴微张的唇怔了片刻,忽而开口:“子玉?”
“嗯?”宁婴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继而眉心微蹙,瞥过眼,掩饰性地反问:“你唤我兄长的字做什么?”
慕回心头滞涩,左手下意识地抚上右手腕,摸到腕上绳结有些老旧的手链,眼眸渐渐下沉。
“我听见你与瑞王爷在镜湖旁说的话。”
宁婴怔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慕回见她如此,心中酸涩不已,“你不信我。”
你若是信我,为何要骗我?
你若是信我,又怎知我不会帮你?
你若是信我,又怎会只与晏允说那样的话,却对我只字不提?
宁婴张了张唇,轻叹了一声,故作无奈:“我一个人欺君便罢了,怎么能连累你。”
“子玉…………”慕回心口一睹,想到自己方才谴责的话语,呼吸一滞,他是气昏了头了。
宁婴却仰起头,朝着他笑了笑,“既然二哥已经知道了,倒也省得我头疼该如何跟你说这件事。”
“你原本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慕回眼眸一亮,却见眼前模样艳丽的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不过还有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
“我们和离吧。”
啪嗒一声,慕回手中的书册落地,他霍地站起身,一个跨步走到宁婴的软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此刻在他眼前越加显得柔弱娇小的女人。
沉声问:“因为晏允?”
宁婴侧仰头看他,沉默了片刻,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慕回神魂俱裂,垂眸,压抑着低吼:“你既已经嫁给我,怎么能和他苟且…………”
“我记得,成亲前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任何要求你都会满足我。”宁婴神色淡淡。
慕回脚下踉跄,连连退了两步,黑得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宁婴一眼,背影仓皇地逃离主屋。
而在慕回离开的刹那,如一尊雕像般静立在窗后的晏允,双肩蓦地松弛下来,俊眸一片星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门紧闭的主屋,飞身进入漆黑的夜幕。
主人…………晏允也走了。】
宁婴微微颔首,双腿落地,站起身,缓步走至后窗,伸手推开。
她低头,从手中的话本里抽出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张,十指灵活地叠成一只纸鹤。
双指一曲,对着纸鹤轻轻弹了一下。
只见那只纸鹤仿佛活了一般,扑腾了两下翅膀,朝着多姿国驿馆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3∠)谢谢大家,我努力开心一点!
本来不想在文里发一些影响大家看文心情的话,但是,有时候生活情绪总是很容易影响写文。
大概是我还没过中二矫情的年纪,面对想不通的事,总是会钻牛角尖。
不过没事啦,我会振作哒!
很抱歉,影响到大家了!
也很感谢你们!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