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泽和夜洛,从王家搬了出来。
原本张婶和张伯他们也是要跟着夜云泽一起走的,但县衙临时借给的住处太窄,也就只够夜家父女勉强落脚。
若是再加上他们,那就真过了。
因此在夜云泽二人背着两个小小的包袱离开王家宅院时,张婶是气得都没出来送一送的。
这样的结果,就好像他们是恋慕王家的安稳虚荣,抛弃了夜云泽和夜洛一般。
张婶生气,而且她也不愿意和这一屋子忘恩负义的小人继续待在一起。
但奈何现在就只能这样。
因了县衙征用夜云泽为文书,不日又得前往古溪,所以对于他一些不算太过苛求的条件,有些心虚的赵县令都满足了。
再者,罗城的雨季已经到了末尾,军队可是马上就要启行。
双方估计也不会再见面了。
罗城县衙不远处的太石巷里有一间小院,一进门就是屁大点的院子,然后再搭两间小屋。
虽是坐北朝南,可占地实在小的过分。
平时也不过就是用于衙中门人急用。
在夜洛看来,这就是个县衙宿舍罢了,但总好过于无不是?
夜云泽和夜洛都深知这里待不长,因此倒也没怎么贴补,不过就是进驻第一天好好的打扫了一番便算完事。
毕竟他们父女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好好说上一说。
“胡闹!”
“………”
“这岂是儿戏,哪容你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完了,这次绝对容不得你再任性。”
“………”
“蛮蛮,你有在听吗?”
夜洛顿时无语,放下手中洗到了一半的碗,转身叉腰怒吼道:“老爹,让我别说话的是你,我安静了你又问我有没有在听,你直说到底想干嘛吧。”
“呃。”小女儿一发飙,夜云泽就蔫了,对手指对了半晌后才气弱道:“反正你不能去。”
“为什么?”
夜洛胡乱的擦干了手,就看着夜云泽说道:“我不随你一起去古溪,难不成还留在这儿让王斐和柳霏儿一起找机会好好的算计我?”
自从夜云泽变成罗城县衙的文书后,夜洛就再没叫过王斐一声世伯了。
称呼他时,都是直呼其名。
“文斐应该不会。”
“不会什么。”夜洛迅速的打断了夜云泽,“他连爹爹你都能陷害,把祸事转嫁到了自己故友身上,老爹你居然还想着他会善待我吗?别做梦了。”
这番话说的太过直白,直白的都有些伤人了。
可偏偏夜云泽还无法反驳。
屁大的小院子里顿时就只剩下微风徐徐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可还有之容在啊。”
而等到淡紫色的桔梗被风吹得都弯下了腰时,夜云泽终于才又再开口。
“之容已经过了举荐,再等三年,他便能上京自主参选征辟。以他的才学,过官府那一关不是难事。再不济,那报考太学也肯定是能入读的。”
如果说征辟还有负责官员的喜好问题,那太学可就是只讲实力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