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可怎么办,大哥的烧一直退不下来,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夜云泽语噎,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傅容是个读书人,身体虽说不能与学武之人比较,但因自小便帮张伯、张婶务农的关系,身子自是比起一般的文弱书生要好上不少的。
可自从古溪城破,在大山之中久病,拖延了好些时日才至罗城病愈之后,傅容现下的身子骨竟是比夜云泽都还要孱弱上几分的。
前天晚上淋了那一次雷雨之后,傅容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就又病倒了。
张伯一路背着他前行,他们也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可就算这样也根本没跑出多远去。
因为,傅容开始高烧不退。
“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到哪里去给大哥找大夫?张伯虽然识得几味药草,但也得看这四周有没有啊,爹爹,这都第四天了,可怎么办呀?”
夜洛着急的看着夜云泽问道。
夜云泽却只是叹气。
傅容如今已高烧不退四天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不病死也得烧成个傻子啊。
“要不,我再去军营一趟,把军医给绑过来吧。”
屋内仍然一片死寂,夜云泽没说话,夜洛也安静着。
可渐渐的,她就坐不住了,“老爹,不管怎样,你说句话呀。”
“昨晚我们就已经得出结论,万骑军同意罗城用他们的家眷换取我军俘虏,根本就是虚与委蛇之计,估计早在他们兵败九原,退守古溪后不久,便把俘虏都给杀光了。”
“这一来自然是为了节约粮食,二来则就是为了平复败军的士气。”
“所以,当罗城派使者去传达这个意愿时,他们表面上同意了,可暗地里却早已策划伏击一事。”
“不然俘虏早就都没了,他们还能用什么去换回自己的家眷?”
夜云泽抬眸,定定地看着夜洛,“你现在想去军营把军医绑来为之容诊治,那简直就是比入龙潭虎穴都还难。蛮蛮,你让我说句话,我该说什么?”
让你去,那几乎就等于让你去送死。不让你去,那几乎就等于让之容等死。
他该说什么?
夜洛愣住了,她刚刚那番话自然没有逼迫自己老爹的意思。
她就是太担心傅容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
但她却不知道,就是看起来那样普通的一句话,竟会这般伤人。
“爹爹,对不住。”
夜云泽叹气,没说话,可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夜洛低头,屋子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先生,夜先生!”
但此时连沉默都不能持续多久了,东边草屋内忽然传来张婶惊慌的呼叫声,夜云泽和夜洛急匆匆地便往外赶。
傅容再次昏迷不醒,无论张婶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夜云泽慌忙让夜洛去端一盆凉水来,让张婶再次为傅容擦身。
可这烧得实在是太高了,擦身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啊,傅容身上的热度并没有降下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