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清苦,至少衣食不愁?这想法错得很彻底!到了住处才知道,艰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九皇子获罪前来守陵,不得入住行宫,只有在附近另寻住处,只是,皇陵四周并无村舍,只有一间老旧小土屋。
这屋子看得出近日修缮的痕迹,可那弥补不了原本的简陋,屋前搭了一个简陋的灶台,一个大水缸,侧边半堵墙上面有个遮雨的棚,勉强算得半间房,屋内只有一张还算结实的旧床,一个断脚的柜子,一个破了边的碳火盆。茅房在屋后不远处,不过是一个搭了棚的坑!
“这,这……”刘嬷嬷惊得说出去话来。
“方将军,你确定这便是我等得住处?”在段辰霖看来,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站在屋外不想踏进一步。
方将军很是紧张,知道皇子殿下必然嫌弃,顶着发麻的脑袋,恭敬地说:“启禀殿下,按照皇上的旨意,属下只需确认殿下您人在皇陵即可,您若是不愿,自然可以不住这儿,只是,末将熟知皇陵内事物,只有此处有一间土屋,前些日子专门找人修缮了,只是皇陵内,未得皇上批准,请不得专门的匠人进入,士兵们手艺粗糙,只能修成这般模样。”
“可是将军,这里没有被子没有食物,我们留这儿也住不下来啊。”瑞雪皱着一张小脸,为难地说。
这时,刘嬷嬷缓过神来,给方将军塞了一定银子,勉强扯出一丝笑脸:“我们刚到这皇陵,现下这般情景,该如何是好,还请将军指点一二。”说着,拿起衣角抹了抹眼泪,“殿下始终是正经主子,吃些苦也就罢了,真要有个好歹,怕是谁都担待不起。”
风一吹,九皇子便咳了几声,面色也更加苍白。
方将军看得出,这四人均染了伤寒,叹了口气道:“守陵军驻扎皇陵之外,军中经费紧张,实在帮不了殿下,故而让驿长转告了皇陵内情况,望殿下采购了一应所需再进皇陵。”他望了望那些行李,“不曾想,殿下什么都没采买便来了,末将一时也措手不及。”
方将军思索一会儿,说,“按皇上旨意,殿下不得出皇陵,但未提及旁人,我军每月初一、十五便到镇上采买,今日已是正月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初一,到时便可同去,至于这两日,末将定想想办法,请殿下先在此歇息。”
驿长确实说了皇陵清苦,让他们采买物品,可谁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简陋,这方将军也没想到,那驿长只说了那么一句不详不尽的话。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用。
方将军刚走,刘嬷嬷便跪下跟殿下告罪,哭得很是伤心,吓得瑞雪和婉儿跟着跪在了旁边。
九皇子将刘嬷嬷扶了起来,说:“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嬷嬷不用自责,怎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也不怕再多两日。这里不是宫里,别动不动就跪了,你们两个也是,好好做事便好,不必死守规矩。”
瑞雪听得“不必守规矩”便开心不少,放了包袱便往外走:“卓叔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不做懒人必能将日子过好,我这就上山转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