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姐姐，白又白，两只耳朵拎起来。”

“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路姐姐，白又白，两条胳膊扯下来……”

范肖在赶路，范柒柒在唱可爱的童谣。

她坐在范肖的左肩上，两条白嫩的小腿垂下来前后摇晃，脚跟不断拍打着范肖的胸膛，似乎很开心。

现在的她没有虚化，如果有精神力强大的玩家在场，就能看到她嬉戏玩闹的姿态，说不定会因为这份天真烂漫而露出会心的微笑。

实在是太可爱了——嗯，大概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我们去哪家献祭？”

墨丘利提着四只怪物的身体，一边走一边朝范肖问道。

“一位死者的心愿，应该只能被完成一次，不会重复，所以我们需要选出八户人家。”范肖回道：“先去你们昨晚借宿的那家看看吧，那位大姐属于不会坑害人的善良一方，我们可以问问她同不同意献祭。”

“你不是说死者完成心愿后，有可能会成佛么？”墨丘利说道：“成佛……低情商点说，就是会消失，在以后的祭灵日估计都不会回归了，那位大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范肖，要不……换一家吧？”路白栀说道：“毕竟我们昨晚没被欺骗过，一直很安全，去她家里献祭……总感觉像是恩将仇报？”

“所以说要提前问问，”

范肖说道：

“鬼镇民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他们生前都是些纯朴的普通人，不然也不会沦为被骗者。

既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为何死后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成佛消失，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美好结局。”

“这话你自己信么？”墨丘利眼角抽了下。

把“我杀了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的好像在做好事一般……虽然他不反驳这么做，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厚脸皮了？

“这个决定并不涉及我的私欲，我也不是在伪善什么。”

范肖笑道：

“毕竟无论去谁家献祭，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都能完成任务。我只不过是想多给善良的家庭一个选择罢了。

敝帚自珍，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们认为不好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眼里，却是完美的落幕……”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摇晃着白嫩脚丫的小天使，消失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分钟的现界时间到了，再想召唤她，得等六个小时之后。

范肖心里的安全感顿时少了一大截，这对有轻微“被害妄想症”的他来说，算是个心理挑战。

还好昨晚就摸清了这个副本的危险规律，否则，他不会贸然使用柒柒这张最终底牌。

“先去汇合地点吧，然后再选择献祭家庭。”范肖说道：“也许李现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抓捕到了怪物，提前过去等我们了。”

……

范肖猜对了，李现四人确实已经完成了抓捕行动，就在汇合地点等着他们。

八人碰面后，清点了下手里的怪物，总共有十五只。

李现有些意外范肖几人竟然短时间内抓住了十只，不过他没有多问。

八人商量了下要去献祭的家庭后，便出发了。

第一个目标是路白栀三人昨晚借宿的家庭，等抵达后，路白栀向正在做饭的该家主人……也就是向那位大姐表明了来意。

大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似乎非常意外他们在第二天，就已经找到了离开祭灵镇的方法，并凑齐了所有条件。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轻微叹了口气，拒绝了路白栀提供的选择，并拒绝回答其他问题。

见状，范肖八人只能离开。

在知晓“友善家庭”不愿接受献祭后，他们更换了目标，选择了会坑害外来人的家庭，并无视镇民的拒绝，强行完成了献祭。

也就是在死者的祭祀台前杀死“骗子怪物”，并给死者上三柱香。

这个过程中，他们自然没忘记“不能攻击镇民”的规则，哪怕受到了对方肢体上的驱赶和殴打，也没有还手。

活人镇民只是普通人，对他们玩家能做出的伤害有限。

再加上有路白栀这个奶妈在，基本不需要顾虑什么。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获得的成果也很斐然。

每献祭一户家庭，他们中就会有对应一人收到任务条件达成的游戏提示。

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八人便都完成了任务。

“这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杜若轻呼了口气道：“直到刚才，我都还提心吊胆的，总算是能离开了。”

罗昊和曹帅虽没说话，但他们脸上也都浮现了喜意。

大量的鬼镇民，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到了晚上就会坠落下来，这种状况下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以平常心对待。

如今完成了任务，他们颇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或许我之前的猜测错了，”

这时，范肖说道：

“所谓的把这里变成乌托邦，不是指帮助死者完成心愿成佛，而是让已经堕落的、会无节制杀人的鬼镇民消失，还这里一个清净。

那些不愿意杀人，始终保持善良的镇民，则可以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每年的祭灵日都能和死去的亲人团聚。

哪怕只能团聚片刻……”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思念和遗憾被生死隔开，生死的界限被打破，本身便是奇迹中的奇迹。”杜若感慨说道：“即便只能团聚片刻，也足以称得上是人类心中的乌托邦了。”

“可是……能献祭的家庭只有活人镇民家庭，所以会成佛的只有活人镇民家里祭祀的死者。”墨丘利表露疑惑道：“若要完成乌托邦，鬼镇民自然也得消失才行，但它们都把祭祀台藏了起来，该怎么让它们消失？”

“死者的愿望有两个，一是复仇，二是落叶归根。”范肖说道：“前者对鬼镇民行不通，还有后者，带回它们的尸骸……也就是完成第三个副本任务条件就好。随着以后越来越多的玩家降临这里，完成任务，堕落的鬼镇民总有消失干净的一天。”

“思考哲学层面的美好意义，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李现提醒众人道：“不需要在一个副本上有太多的多愁善感，我们还剩不到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

他看向曹帅、杜若、罗昊、宋青山四人，说道：

“你们该出去了。”

“确实该出去了，”杜若点点头：“不能参与你们的围杀计划，倒是有些遗憾。队长你们多加小心一些，‘黑蛇’会长是b级玩家，还带着两个帮手，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嗯，我有分寸。这个副本封印了道具，对我们来说这是巨大的优势。”

李现回道：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出去后立即将消息汇报给总部，多申请一些c级玩家过来支援，在佤市对应的区域内提前设置好道具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