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回答，给范肖整得有点不会了。
他眼角略微抽了抽，继续问道：
“除了私德败坏之外呢？沙什·森还做了那些恶事？”
“a1基地采取的是高严酷性的统治，”卡珊德拉回道：“以往有一些低级公民觉得资源分配不公，便集结了一伙人，希望和基地的管理部门谈一谈，谋取一些福利，他们并未聚众闹事，只是派出代表去商量而已，结果……”
她眼神冰冷道：
“那些人全被杀光了。包括他们的家人在内，都死了个干干净净，上到老人，下到不足5岁的孩童，全部被杀。而屠杀命令，便是沙什·森下的。”
“杀光……不允许一点反抗的声音出现么？”范肖问道。
“没错，”
卡珊德拉继续道：
“只要出现一丁点反抗的苗头，相关的所有人员都会被屠戮一空，这种事情发生已不止一次了。
每年a1基地，都会从其他基地补充人口过来，其他基地都非常配合这件事。
沙什·森也会从里面挑选情妇，几乎每年都会换掉一批，被换掉的那些人，最后去了哪，没人知晓，她们再也没有露过面。”
说到这里，她脸色更冷了几分，但语气却有些复杂起来：
“a1基地的繁荣，是建立在其他基地的苦难之上的。
只要有一丁点反对的声音出现，沙什·森就会对这些声音展开最残酷的屠戮——除了这一点外，a1基地相比起其他基地，确实算是天堂了。
但……沙什·森并非什么正直的人，他将自己的欲望和恶意，倾泻向了其他基地。”
“是么……难怪圣剑盟认为他是最大的阻力。”
范肖若有所思道：
“不过他既然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为何没在自己统治的基地内乱搞，将a1基地打造成自己的游乐场……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卡珊德拉摇头：“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调查的事情。”
两人交谈期间，
有一双眼睛，藏在隐秘的角落，正默默注视着他们。
观察者正是被回影派过来的狄更斯。
范海辛刚刚抵达a1基地，他这边就通过灵能感应到了对方的位置。
他的灵能在同一时段内，只能追踪一名目标，所以他没能通过展开新的精神气息捕捉的方式，察觉到范海辛身旁的那名女性，就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卡珊德拉——他对卡珊德拉的精神气息很熟悉，只要一捕捉，就会认出来。
狄更斯将这名女性，当成了范海辛的同伙儿。
‘范海辛这家伙，一点伪装都不做，就直接进入了a1基地，似乎并不害怕被我们这边的人注意到他……奇怪。’
狄更斯并不知晓范肖受到了卡珊德拉的邀请这件事。
从他的视角出发去看，范海辛是偷偷摸摸从a9基地跑过来的。
这种状况下，这家伙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动，是否多少有些……不把他们圣剑盟放在眼里了？
这货不会以为他们圣剑盟在a1基地这边，毫无布置吧？
还是说……暴露了也无所谓？
虽然感到疑惑，但狄更斯在行动上并不犹豫。
老师交代的事情，他很少去刨根问底追究原因。
他只需要默默地执行命令就好。
狄更斯悄悄离开了河岸区域，进入了主城区，直奔琉婪公馆而去。
几天前沙什·森回归019分区后，便一直呆在公馆里，没有出来过。
天时地利条件限制之下，他这边没办法偷偷潜入公馆，将范海辛的情报隐蔽地留在公馆内，透露给沙什·森知晓。
他的灵能虽然在隐藏身形方面很出色，但对面是a级玩家，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所以他只能冒点风险，找点借口，以明面上的身份亲口去告知了。
……
a1基地，琉婪公馆。
敞亮的办公室内，三面墙壁上挂着不少旧文明知名画家的作品，角落摆放着大气的鹿头雕塑，天花板被挑高，精美的浮雕栩栩如生。
艺术氛围浓厚的室内，地砖上铺着软地毯。
此刻，执法队情报部门的头领，正态度恭敬地站在书桌前方。
一位相貌相当帅气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后，正伏案看着资料，姿态非常认真。
翻完桌上的资料后，那位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向部下，略带嗤笑意味地说道：
“其他基地的那些家伙倒是学乖了，我离开了这么久，他们都没来a1基地刺探、安插些什么，看来他们的羽翼已经折断了，收敛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们之前胆敢过来冒犯，是因为不知晓森大人的威势。”情报头领略带轻蔑地说道：“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不，那你倒是小瞧他们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沙什·森语气低沉下来道：
“所有b级玩家，都有晋升a级的可能，或大或小罢了。
如今019分区的b级玩家数量，有些多了，也是时候清理一批了。
三天后，你去把老牌的b级玩家，都邀请到a1基地来，我这边摆下宴席，招待……嗯，好好招待下他们。”
“……”情报头领鬓角浮现了冷汗，连忙应道：“是！”
“特别是查尔斯，”沙什·森叮嘱道：“这家伙是从大灾厄时期活跃过来的玩家，虽然最近没下过副本了，隐隐透露出了要退休的意思，但……谁又说得清楚？”
a级玩家不是那么好晋升的。
需要能力，同时更需要运气。
玩家升级所需的副本次数，是呈倒金字塔模式的。
即等级越高，升级所需的副本次数就越多。
而b级副本，基础难度已经相当高了，导致b升a的难度，直接拔高了一大截。除非能连着全拿a级副本评价，否则想要升级，起码20次以上的副本次数是跑不掉的。
b级副本，基数没有c级和c级以下的副本那么多。
基数少，就意味着滥竽充数的低难度副本没多少了。
所以b级玩家只要稍不注意，只要运气差一些，就会遇到难度上很难跨越的副本，死在副本里。
这也是大多数b级玩家，都会拖到时间间隔极限才去下副本的原因。
在分区里一呆就呆好几年的b级玩家，实在太常见了。
所以，a级玩家的数量才如此稀少。
往往在新晋的时空节点里，整个节点的a级玩家，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也只有在靠前的节点分区，才能经常见到a级玩家出没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沙什·森完全不用担心019分区会突然出现第二名a级玩家。
可他本人不这么想。
理论归理论，而人性，可都是不理智的。
自从成功退休，失去玩家的身份之后，他便多了一种恐惧心理——害怕019分区出现第二位a级玩家，取代自己皇帝般的地位。
届时，他如今肆无忌惮享受着的一切，可能都会被夺走。
一山不容二虎，他本人的性命……都有被夺走的可能。
绝对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这十年来，019分区的老牌b级玩家，他已经以各种名义杀过不少了。
想必其他基地的不少b级玩家，已经隐隐约约看出他的心思了。
在这些人彻底反应过来之前，他准备搞一波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