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去的抹残阳,照进了六界哀歌,却照不进这片林。
林无杂色,满是烧的焦黑的树,烧的焦黑的地。
毫无人气,就连凶尸,身上也是焦黑一片,这是生生将火放了这片林子,然后活人被生生烧死,这才导致人魂飞魄散,不能重生。
被烧死,被纵尸。
……莫赠看了下被自己踢的彻底废了的黑煤炭,暗道句它不够幸运。
她念了个诀,肚子器官渐渐重新长出,就连肚子上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这刨肚不算疼,莫赠受过比这还疼千万倍的。
之前自己的爹爹谈及自身优势的时候,反复提过自己躯体新生能力快,结魄能力强大。
可是现在,爹爹肯定恨死了自己,现在落成这种地步,当真是自己活该。
“嗷呜~!”
莫赠身后一声震耳欲聋,而后此起彼伏的呼应,她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这里不止一个黑煤炭!
万一有一群,自己可应付不过来!
如果新生期间身体又被不断刺激的话,她可不觉得自己能不被吃的残破的情况下,活着走出去这里。
或许等爹爹找到她了,她只剩下魂魄乱飘。
若再偶遇黑白无常溜大街,莫赠只能自求多福。
待她撒丫子往凶尸相反的地方跑去时,突撞上一结界,“啵~”一声儿,莫赠被结界推了出来。
那伸来的众黑残手透过结界,遇上残阳,瞬时化为一片黑烟,结界自封。
怪,实在怪。
莫赠望着结界中那片黑地,竟看不到刚刚追自己的凶尸,而周围一片白茫茫的芦苇挡眼,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
此地如此怪相横生,莫赠警惕的不出一丝声响。
她折下一条芦苇,小心翼翼的伸进结界,明显感受的一股扯力时,莫赠拔腿就往芦苇中跑。
她可没学治凶尸的本领。
结界中,沾了血的那个凶尸,身上焦黑渐渐脱落,翻出新的血肉。
不过以一个极奇古怪的姿势将腰弯到相折,头颅却在小腿边,扭曲着。
除了身上刚刚被莫赠踢糊弄的痕迹,此刻也成了疤痕模样。
但凶尸眼中,仍是一片白目。
众焦尸对血敏感,本想舔它身上血迹,见这一幕,通通跪下,更奇怪的是,焦尸群在不停的磕头,像是求饶。
那个新生肉的凶尸,托着双腿走到结界旁,不停的撞击,被弹走,撞击,被弹走……
可是结界完好如初,不过徒劳。
……
……
莫赠推开层层芦苇,直到看到一片白色岩石,接着一片清透的海水,才猛吸口气儿。
嗯……有生物的腐臭气息。
不像刚刚在那片林子中,一点儿味道都闻不到。
海岸周围两方山,恰好将外界与此地隔开,而身后一片芦苇深不可测。
出师不利。
来没认真打量这里是何地,眼皮上便有腐肉落下糊了眼睛,脓血差点流进嘴里。
只能无奈洗了把脸,又洗了洗一身血和破烂衣服,不让它黏在一起继续发着腥臭。
等她收拾好了,她撕下块儿未干的衣布,缠在了左拳上。
海水很静,很清,不知从何处的风传来,荡了几荡水圈儿,
“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