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珍听了真是闻所未闻,他偻着胡须,沉吟道:“博陵呀。据老夫所知,朝廷征收的商税,都是通过八大钞关进行征收的,并且都是对过往的货物进行征收。一来朝廷没有下旨对当地货物买卖进行这个商税的征收。二来这必将侵犯这些商人的根本利益,如果他们闹起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弄不好,我这个知府都得下班呀。”
高翔目光坚定,拱手说道:“大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确实如此。没有根据,平白无故征收此种商税,并且侵犯商人利益,必然会遭受他们的强烈反对。朝廷也会认为大人擅自做主,激发社会矛盾。可是,如果是我主动向国家上交呢?这总没毛病吧。”
刘士珍心中不由的一惊,这个高翔是不是疯掉了。别人躲税都来不及呢,他却主动交税。这是何道理?
想了半天,刘士珍也想不出高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本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本官还是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是为朝廷着想。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或者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否则得到这么大的利益,虽然是为了朝廷,我内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高翔笑着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我辈就应该为国家做些事情。我是不能从政,为百姓谋福利了,可是我可以发挥我经商的能力,为国家筹些钱,国家钱多了,百姓的负担就会下降一些。如果大人非要给我些什么的话。我希望咱们苏州府向朝廷上解的漕银,通过我的钱庄,通过会票的方式向北京传递。”
刘士珍听了高翔的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指着高翔说道:“你呀你。你这是想通过承担苏州府向京城押解漕银的会票生意,来提高你家钱庄的信用,让大家都看看,连朝廷的漕银都通过钱庄进行流转,这个信用绝对信得过。不过你主动交税,有些吃亏吧。”
高翔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如果国家不稳定,动荡不安。有多少钱都会化为灰烬。”
“博陵呀。你的这份胸襟、这份抱负,老夫都自叹不如呀。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就是圣人呀。胜不骄,败不馁。始终保持平常心。你来府衙干得非常不错,可是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人上奏污蔑,被迫离开府衙,可是你并没有被击倒,依然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做着为国为民的事情,你不同于其他商人。其他商人是见利忘义,无利不起早。可是你却一切以国家为重,以大局为重。老夫佩服呀。你的这个要求,不过分,我同意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些担心,咱们苏州府每年向朝廷上交的漕银可不少呀。你的资金能够吗?”
高翔听了刘士珍的决定,非常高兴,这可是迈出了坚实一步呀。他向其解释道:“向朝廷上解漕银,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大人就宣布这个决定,我家钱庄的信誉绝对提高好几个档。由您在后边做后盾,大家还是放心的。自然就敢放心将钱存在高氏钱庄。这样我的流动资金就会增加。再加上我原有资金,对于承担上解漕银的任务,绝对没有问题。”
刘士珍见高翔前期做了如此多的工作,心里就更有底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高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大人你是知道的。押运漕银,这个过程的消耗费用还是非常大的。通过我家钱庄会票处理,将会省下很多。这部分费用我也不全要,只要其中一部分即可。“
刘士珍笑骂道:“你个猴崽子。在这里等着我呢。这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都算计到骨头里去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反正这部分消耗不给你,也白白浪费在道上。就这么定了。我即刻就让府衙对外宣布这个事情。我只要求你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确保能够承受漕银的量,保证按期将漕银上交朝廷。如果不能按期上交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高翔拍着胸脯向刘士珍表示,绝对没有问题。
两个人商议完毕,高翔就告辞了。
随着刘士珍宣布,今年苏州府向朝廷上交的漕银通过高氏钱庄的会票向朝廷上交。整个苏州府就炸了锅了。有钦佩高家财大气粗的,有眼红要告高家的,有心生嫉恨的,有表示担忧的。
高翔也从侧面了解到了这些信息。可是他对此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做好预算工作,密切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正如高翔所料,这个消息宣布后,高氏钱庄的信用值绝对是爆棚了。大家见苏州府上交漕银都通过高氏钱庄的会票了,可见其是信得过的。
陆续有商贾到高氏钱庄存钱、办理会票业务等,普通百姓也纷纷把手头多余的银两存入高氏钱庄。
高氏钱庄的生意是异常火爆。甚至超出了高翔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