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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放肆

罗敷不傻, 如何听不出他的本意,一下子也烫了脸蛋, 双耳间似乎拨了根弦, 嗡的一声, 什么都无法作想了。

傻乎乎的顺着他的话,问:“去你家做什么……”

“……”

王放一脸哀怨看她。还用他说么!

“嗯, 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其实跟现在也、也没什么区别……”

偷看她一眼, 不巧正对上她的目光, 两相一触, 赶紧垂眸, 又改口:“不不, 区别就是……你日里夜里, 要找我时,比较方便……不用我冒险翻墙什么的……”

罗敷身子一扭,嘴硬, “谁愿意跟你日日夜夜在一块儿啊!烦死。”

还把车子停下不走了,是打算要挟她怎地?

他这阵子心思广, 尽把她往没人的地方带。

“赶车赶车, 回家回家。”

他下巴微微一扬,带着一丝傲慢气,缓缓问:“回谁的家?”

“……回我们买下的那个东市街边的宅院里,那个临时歇脚的去处。”

“谁买下的?”

“……”

他一句比一句接得快,见她无言以对了, 放下缰绳,拉她胳膊,温温柔柔的把她拉出半个身子,自问自答:“当然是你的家,宅院你买的,都是你的。织坊也是你的,车儿也是你的,嗯……”

拉过她手,碰碰自己胸膛,“这个也是你的,这么便宜的买卖你只赚不亏……”

罗敷触到一片跳动温热,臊得没脸没处放,磕磕巴巴的,只说出浮在舌尖的上一句话:“舅母……”

“只道你私奔了,且已拿到‘赔偿’了。若你贸然回去……”

他镇定不少,似笑非笑,“我可再拿不出十两黄金。”

罗敷咬唇,小虎牙咬了左边咬右边,总觉得什么东西被省略了。

“但、我也不能……”

虽然不是什么魂牵梦萦的人,到底是血脉之亲,难道余生便和亲人一刀两断了么?

况且……

王放迅速看她一眼,笑道:“你怎么这么傻。她们既不惦记你,大好的光阴花在寻人上,显然不值当;舅母是内闱妇人,见识不广,纵然搬迁,想必也不会搬离中原腹地。一辈子那么长,以后总有机会遇到。等到你……嗯,等到你年纪大些,挣够了钱,最好再带两个娃娃,再会舅母,到那时,她好意思再拿你换聘金?”

这话层层递进,说得流畅自若。罗敷忽有感触,觉得他不知打了多久的腹稿,不过是找个机会宣布出来罢了。

说得一番好大道理,可中间杂的“两个娃娃”是几个意思?

她无端恼羞成怒,不管不顾问出来:“凭什么还得有两个娃娃?”

王放狡黠笑,提前护着自己肋下,轻声回:“怎么,嫌少?那三个好了……哎,哎,别打我,好好,四个,依你……”

他待不下去,跳下马车落荒而逃,口里还在喃喃数什么。脚踩一丛高草,扑棱棱惊飞一只野鸡。

罗敷套着件长裙,跑不过他,气鼓鼓指着他背影,叫道:“你给我回来!”

他早跑进桃林,不见人影儿了。许是对她那双巧手望而生畏。

罗敷哼一声,才不管他,自己从车厢里取水囊,溪边接些流水喝。又跳回车厢,将那几匹样布工整叠好。

在车厢里坐了一会儿,越坐越是心烦意乱。忽然觉得车厢微动,赶紧跳出来,没人。

马儿无辜,不知自己做错什么,落得无端被抛弃,寂寞打响鼻,狠命刨蹄子。

罗敷微有失望,拍拍马儿脖子,让它站着别动。

这么糊里糊涂待一阵子,只有落花流水做伴,桃林里依旧没有王放的影子。

对面村庄里农人依旧弯腰忙碌。她抬头看太阳,已过了中天,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薄纱似的云,打在她的发髻上,垂下的发尾染成淡淡的金色。

溪水北岸空无一人,只她一个。她忽然有些慌。

冲着王放消失的方向,不敢大声,叫道:“十九郎。”

没有回音。不知他躲哪儿去了。

再叫大声:“十九郎!别闹了,出来!咱们要赶路回家!”

依旧杳无音讯,隐约听到自己的回声打在桥壁上。

罗敷心中小小一凉,从微微生气转为惊慌。不会出事儿了吧!

花树枝头,杂驳茂密,小路不知延伸到何处,十步之外就是阴影,看不出对面是村落还是山峦。

她提起裙子,往里跑了几步,又犹豫不决。万一人没找到,她自己也丢了呢……

此处人烟不少,应该不会有野兽盗匪。可她又不是千里眼,没法打包票……

她立刻折返回去看路,分花拂柳,找到桥头的路标,得知此处是桃林村,桥叫慈济桥。万一需要请人相助,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若真求人帮忙寻人,地点不能错漏。

可若她真的求人相助,可该怎么说?——我的同伴,跟我说笑玩闹之际,突然就消失了?

管不得这么多。她找棵粗树,把马车栓在上面,自己爬回车厢,拎了一囊水。

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第三次大呼:“十九郎!”

没有回声,只听她自己心头咚咚跳。面前忽然掉落两片柔软桃花瓣,令她无端心颤。

突然想到他缉凶崔虎那日,落石山崩,他的背影在她视野远处微微一闪,消失不见,当时她立刻哭了。

此时的心境,竟隐隐有些似曾相识。她用手抿掉鬓间的汗,下定决心,一边大叫他名字,一边扎进树林里。

没走两步,突然身后一阵急促草叶声响,一个身影朝她矫健一扑,瞬时间站立不稳,她“啊”的尖叫一声,被紧紧拥住,脊背贴上一个火热的胸膛。

耳边喷的是炙热的喘息,带着得意的笑:“你看,我不在,你就慌了。”

“你……”

她脸红过耳,本能一挣,身周两臂箍得更紧,贴附了烧灼般的体温。她忽的腿发软,如同被甜味儿的细雨拂了全身,那水的沿着脊背汇集,聚在她膝盖涡儿,滴滴答答的落下,带走了所有的体力。

耳廓火烫通红,脖颈里痒得让人发抖。她不由得低头,看到一只戴了皮手套的手,两根指头轻夹,夹出了她手中攥着的水囊,丢在地上,哗的一声,打散了一地落英。

她两手空空,头脑也空空,整个身子仿佛被掏空。三步之外就是马车,在外面是村庄和佃农。她被严严实实挡在马车后面,若有人看到了,也只能看到一旋玫红丝裙的底部,在翠嫩草地上,不安地扭动着,仿佛被捕入网中的小雀儿。

罗敷轻声叫:“十九郎……”

两只手被交替握住,盖在腰间。她倏然发现,身后把她完全裹在怀里的,已经完全称得上一个年轻男人。结实的胸膛,一鼓一鼓的抵着她,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说箍着她。他低头,脸颊蹭她的光滑如丝的秀发,蹭她象牙般细嫩的脖子,不知餍足地呼吸她身周香气——也许是弥漫四方的桃花香?

她脑后有漆木簪。他于是偏转头,眼中正落入一个莹白玲珑小耳廓。以前他只觉美,今日无师自通,低头轻轻一啄。

一丝冷玉般凉意,然而唇未离开,那里已成粉嫩,烧得滚烫。

怀里的身子一震颤抖。罗敷几乎是哀求的,再次叫他:“十九郎……”

“呀……”他似乎这才发觉唐突,带笑在她耳边说:“没经阿姊同意。该怎么罚呢?”

罗敷面红耳赤,带呜咽腔,求他:“不罚不罚,你先放开我……”

“我放开,你走了,怎么办?”

“不走……”

“保证?”

“保证……”

“永远不走?”

“……”

罗敷羞恼,用力掰肋下那两只手。奈何身轻体软腿脚酸,力气已被抽走大半,怎么敌得过热情少年的力量。王放大睁开眼,从她下巴和脖颈的交汇缝隙里,饶有兴致地看她忙。再一抬眼,后颈发根那里,慢慢沁出细细的汗来。

他觉得有趣,看准了她右耳耳廓,又是一啄,点燃她另外半边身子。她彻底没力气了,肌肤粟粒浮起,从脸蛋到脖子红透。

他喜出望外,算是学到了个不传之秘,以前怎没发现,她耳朵上如此怕痒?

待要再试一下,罗敷算是怕了,用力扭身,格格笑着,说:“你有完没完!”

羊毛还不能认准一个地方薅呢!他上瘾了是怎地!

王放玩心大起,得意洋洋笑道:“没完!……”

罗敷左右挣不过两寸之地,困难地在他怀抱里转过半个身子,笑着用手肘顶他,半真半假捏他手指头。

突然身子一飘,脚尖几乎离了地。手臂被裹得微痛,脖颈被吹的热气紊乱起来,一下子被拥紧得喘不过气。

她惊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狼狈窜出老远,心有余悸地伸手摸自己腰窝以下。方才她明明感觉到……

王放早松开她,做错事一般,弯弓驼背,躲得在一颗树后头。

“……我给你摘桃花。”

莫名其妙一句话,他挑了根最高的花枝,专心致志地鉴别起花儿来,不时回头偷看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桃花红。

罗敷原地不敢动,许久,心跳才回慢了些。

眼看王放磨磨蹭蹭的,背影挺拔而直,不一会儿捧来一掌的花瓣儿,负荆请罪似的,慢慢走到她跟前,朝她乖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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