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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晏倾君的动作顿了顿。

“你肯让我服‘五色’,我很高兴。”殊言微微喘气,声音低哑地补充道。

五色于她而言,便是解药,是一条命。

晏倾君嗤笑:“你以为我给你服用‘五色’,便是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救你一条命?”

殊言咳嗽了两声,不待他说话,晏倾君又道:“这世上值得我晏倾君一命换一命的人,还没出现。”她淡淡地扫了殊言一眼,“也永远不会出现。”

殊言脸上的笑并未因为晏倾君的这句话而消散,仍旧和煦而温暖,他微垂着眼轻声道:“只要你在意我,无论什么原因……都够了。”

晏倾君垂着眼并未看他,放下“五色”便直接坐在地上,背靠榻边,直接问道:“白子洲覆灭,与白梦烟有何关系?”

白子洲灭在晏玺之手,这是她很久以前便知道的事。那时她也知道白梦烟是白子洲的人,只是她一直以为是旁支的旁支,毕竟十余年来她在白梦烟嘴里听到“白子洲”三个字的时候少之又少。

但是上次殊言分明说晏玺借白梦烟之手灭白子洲。

而且,白梦烟既然与白玄景成亲在先,又为何与晏玺扯上了关系?

殊言的气息很弱,却也平稳,微微抬眼看着马车顶,轻声道:“娘是被白子洲收养的孤儿,与爹一起在白子洲长大。十五岁那年救起重伤的晏玺,并钟情于他。晏玺伤好后离开白子洲,许诺会回来接她。她等了半年未见人影,便独自一人偷偷出岛前往东昭。爹为族长之子,收到她发来的求救消息,马上带了大批高手前去营救。哪知此为晏玺一计,趁白子洲人力虚空,举兵屠杀。”

晏倾君靠在床榻上,眼神落在嘎吱作响的地板上。

“之后娘嫁给爹。再之后,便是你所猜测的。”殊言停下来,许久才接着道,“娘虽为我出宫,却时时挂记着你。又因为诈死之法太过伤身,看过我后卧榻不起,两年不到便去世了。”

殊言又停下,晏倾君沉默良久才“嗯”了一声,起身欲要出去。

“阿倾。”殊言喊住她,“她临终嘱我照顾你。阿倾,我不会利用你,你对我,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他只是,单纯的,简简单单地,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将他从她身上抢走的,弥补给她。

晏倾君的脚步凝滞,却也只是一会儿便不加犹豫地走出马车。

马匹飞驰,车夫已经被祁燕取代,此刻又多了一个晏倾君。

朝阳倾斜挂在无云的苍穹,透明,略有刺眼,晏倾君拿手挡住。

“殊公子因为身体,每年只能有两个月待在室外。”祁燕直视前方,声调微冷。

晏倾君眯着眼,点头道:“嗯。晏卿与我说过。”

“你可知他知晓白玄景想杀你,为了提前一日出去,让我摧他的内力,更用内力强迫自己站起来……所以这次他在外只能留一个月……”祁燕眼眶微红。

晏倾君姿势未变,表情未变,点头道:“嗯。晏卿与我说过。”

“那你可知当初他为了让你快些以安全的方式到南临,甚至对祁天弈向你求亲?”祁燕正色看住晏倾君。

晏倾君蹙了蹙眉头,继续点头,“嗯。晏卿与我说过。”

祁燕脸上乍然露出深重的怒气,高扬手臂,重力抽了一把马鞭,压抑着沉声道:“晏卿!你可知各国参加选婿者归国途中纷纷被杀?可知如今南临正面临三国为难?你可知他在去救你的中途突然离开?”

“知道。”晏倾君迎着朝阳轻笑,“他是南临驸马,怎么会不走。”

“那你可知他留给殊公子……”

“熟知月神山地形,知晓我想在殊言前一步拿到黄律,告知我入山的水路,事先安排贡冉升在瀑布之后将我困住,知晓我先进去方才能引得殊言入山,知晓殊言入山会带最为熟悉我的你,知晓你最大的弱点是璋华……”晏倾君靠在马车车壁上,仍是眯眼看着朝阳,面色微红,笑容明媚,轻喃道,“步步为营……燕儿,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所有的“知晓”,所有的安排,不可能全部出自晏玺之手。晏玺不可能熟知殊言的脾性,不可能算准了她的每走的一步,也未必知晓祁国皇宫还有一个半疯癫的太后能遏制祁燕。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晏玺与晏卿,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她晏倾君与晏卿。

***

从南临到贡月,再由贡月回南临,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异状陡生。

本是到南临参加选婿的各国名贵在回国途中遭人刺杀,虽说凶手不明,却是在南临境内遇害。随即选婿者曾在南临皇宫被投毒下狱一事迅速在民间传播,祁国与东昭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发兵欲要讨伐南临,与南临有两国之隔的商洛也有发兵之势。

回南临的一路倒还顺利,晏倾君一直与殊言同辆马车,祁燕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顾在身侧,只是殊言一直不愿服用“五色”,虽说晏玺遣来的御医医术不差,可殊言的身子还是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消瘦下去。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晏倾君拉住端着药碗欲要走进马车的祁燕,从怀里拿出“五色”。

“你当真不知‘五色’要如何用?”虽说殊言不愿服,可是瞒着他给他吃了,他还能吐出来不成?

祁燕眸色黯淡,微微摇头。

“他若还是不肯说出使用方法,我看他就要客死他乡了!”晏倾君将五色塞回胸前,故意将这句话放大了音量。

祁燕的身子颤了颤,脸上仍是一片平静,低声道:“公子说过,有回南临这一路的日子,便够了。”

晏倾君嗤笑,“他若死了,晏玺那偏执症患者日后偏执的对象可只有我一个,他活够了我还没够呢。”

“阿倾……”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唤。

祁燕垂着眼睑,将药碗递到晏倾君眼前。晏倾君略作思考,接过碗便入了马车。

“阿倾。”殊言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见到晏倾君,嘴角努力地上扬,扯出一抹笑来。

晏倾君瞟了他一眼,径直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将碗里的药洒了出去,将碗放在小桌上,再在一边坐下,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极为熟练。

“骗燕儿的那一套,在我面前就算了。”倘若那药当真有用,他的身子也不会在半月内毫无好转,而且形如枯木。

殊言笑了笑,清亮的眼里并无病态的凄寡,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心底散发的笑意。

“阿倾,你过来。”殊言开口道。

晏倾君料到他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无奈地起身,走到殊言的榻边,坐在马车底部涂着红漆的木板上,背靠榻边,与躺着的殊言高度相当,距离不远。

“阿倾,上次被困月神山,你为了出去,给贡月的水源下毒。”殊言的声音轻淡,目光柔和地落在晏倾君身上。

晏倾君皱了皱眉头,果然……

这将近半月的路程,他每日都将她唤到身边,如同长辈一般“教导”她。她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与自己相关的那么多消息,从小到大她遇到的事情,处理方法,最终结果,他如同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与她细细数来,再与她分析一番,说出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果然,今天就说到月神山下毒一事了。

“你可知你那一投毒,有多少百姓无辜受累?”

“那我便该被困在山洞里等死?”晏倾君反问,“他人生死又与我何干?”

“你若多想一想为何贡冉升会被关在那石洞里,是不是便不需多此一举?”殊言反驳,“况且不管哪个他人,都是人命。命无贵贱,你留在洞中不一定是死,而你下毒出去,连累的会是成百上千条人命。”

“那是最快的法子。娘从来都教我,身在宫中,遇事便是要快刀斩乱麻,否则错过最好时机便会后悔不迭。”晏倾君顿了顿,轻笑道,“至于那人命,两方利益冲突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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